时代风气对艳词的沾染
(一)周邦彦所处之时代
周邦彦是北宋末期著名的词人,当时的宋王朝是一个表面承平、享乐盛行的时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这样描绘:“太平日久,人物繁阜。垂髫之童,但习鼓舞;斑白之老,不识干戈。时节相次,各有观赏。灯宵月夕,雪际花时,乞巧登高,教池游苑。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4]这样的文化环境,无疑深深的影响了周邦彦的日常生活和文学创作。
北宋时都市里官妓、营妓、私妓等各色妓女云集,她们多擅长曲子,并以这种时髦的艺术表现来满足中上层社会文化娱乐的需要。于是曲子词成了风行于汴京的最受欢迎的文艺样式。早在宋仁宗时期,汴京城里就到处“歌台舞榭,竞赌新声”,社会对于曲子词的大量需求,刺激了周邦彦对词的创作热情。
当时,文人的雅集,官僚的饮宴,一定要歌儿舞女们助兴,词手们往往即席填词供她们演唱。艺术上进行合作的需要,加强了词人与歌妓之间的交往。而这种异性之间的经常性的、“郎才女貌”式的亲密接触,自然会产生绮情艳思。所以词人们在填写“应歌之词”的时候,或代歌妓言情,或干脆将自己与歌妓之间的情事写进去,这样就使得北宋词里的“绮罗香泽之态,绸缪宛转之度”比比皆是。但当时的人们对此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奇怪的。试看,大名鼎鼎的文学家晏殊父子、张先、欧阳修、苏轼、秦观、黄庭坚等人,无不填写了大量的此类应歌赠妓之词。在他们之后步入汴京文坛的周邦彦,自然跟随时尚,追随前辈和同辈,作起应歌之词来。
可见,应歌的需要和时代审美风气成为周邦彦创作艳词的外在动力。
(二)周邦彦的生平与艳词创作
周邦彦一生仕途坎坷,他的创作大致可分为初旅汴京,寄居庐州、荆州,出知溧水,再旅汴京,暮年远宦五个时期。
周邦彦初旅汴京时写的是一批温柔狎昵、软媚浑成而又欢快明朗的恋妓赠妓之作,是纯艳词,多属“应歌之作”。
周邦彦这一时期艳词所描写的对象多是女子,其身份有别、风姿各异:如《少年游》中破新橙的名妓,《一落索》中“依栏愁”的歌妓,《望江南》中“会婆娑”的舞妓,《阮郎归》中“情黯黯,闷腾腾,身如秋后蝇”的思妇,《意难忘》中“解移宫换羽”的乐妓等。其中,《少年游》(并刀如水)、《凤来朝》(逗晓看娇面)、《意难忘》(衣染莺黄)是恋妓词,《一落索》(眉共春山争秀)、《望江南》(歌席上)是赠妓之作。
此外,我们应弄清楚周邦彦这一时期的艳词是不是他情场纠葛的隐括。学者赵治中说:“对于《少年游》(并刀如水)、《凤来朝》(逗晓看娇面)、《一落索》(眉共春山争秀)、《望江南》(歌席上)等词,南宋初的词话、笔记杂谈多附会于宋徽宗、周邦彦与李师师的儿女恩怨,争风吃醋。对这些说法,清人郑文焯曾一针见血地指出:‘凡此皆小说家附会,或出好事忌名,姑作讪笑,等诸无稽。’王国文的《清真先生遗事》、陈思的《清真居士年谱》、罗忨烈的《周邦彦清真集笺注》都从年月乖戾、职衔无稽、行谊不符、张冠李戴等方面,一一辨诬,指出它们的‘失实’,‘穿凿附会,无异于话本小说’‘用资谈柄’。”[5]可见周邦彦初旅汴京时的作品并非他生活的实录,写真正的爱情的艳词几乎没有,多属“应歌之作”。本文来自辣.文^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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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岁那年春天,周邦彦“出京,教授庐州,旋复转荆州”,再改知溧水,经历了整整十年飘零南国的生活,此段为词人外贬州县时期。此时期作者所作艳词很少,内容多是留恋“闲游坊曲”的生活和追忆曾经相识和相聚过的歌妓舞女们。作者这一时期的艳词与汴京初旅时期的单写恋情和别情之作,有明显的不同,离愁别恨已与“羁旅况味”结合,内容丰富起来,感情也较前深沉、伤感和哀怨。如《宴清都》中“更久长、不见文君,归时认否”,《玉楼春》中“当时相侯赤栏桥,今日独寻黄叶路”,《虞美人》中“相将羁思乱如云,又是一窗灯影两愁人”都表现了作者的离愁别恨与“羁旅况味”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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