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我们常说现代小说遭遇危机,除了现代小说家们面临着更加错综复杂的现实,对作家认清问题、摹写问题的能力有更高要求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自莎士比亚之后,可谓所有情节皆为烂套,几乎所有的故事我们都可从神话或莎翁处寻找到最初的母题。于是现在的关键似乎已经不在于你讲述了什么,而在于你怎样讲述,叙事的方式成为小说家及理论家甚至读者关心的至关重要的问题。福克纳作为二十世纪美国现代小说家的杰出代表,其小说叙事技巧的复杂娴熟,主题表达的深刻与洞察,集中表现在其代表作《喧哗与骚动》中。那么他是怎样做到叙事技巧与内容的完美融合呢?我们试在对《喧哗与骚动》进行文本细读的基础上,找出答案。
《喧哗与骚动》讲述的是杰弗生镇上的康普生一家。这个家族曾经煊赫一时,一代代下来如今已颓然败落死气沉沉,老康普生先生在一九一二年病逝,康普生太太死守“南方淑女”的标牌,自私冷酷无病呻吟,动不动哭泣抱怨。女儿凯蒂被迫跟所爱之人分手却不想已有了身孕,于是不得不与另一男子结婚,婚后又被丈夫抛弃,娘家也不许她回去甚至不许家里提起她的名字,她只能丢下女儿小昆丁自己四处漂泊。班吉是凯蒂的小弟弟,是个白痴,智力水平只相当于一个三岁小孩,本文来自辣*文^论(文&网,
毕业论文 www.751com.cn 加7位QQ324'9114找源文他爱三样东西:家里那片被卖掉的牧场、姐姐凯蒂还有火光。哥哥昆丁和凯蒂儿时感情很好,作为没落家族的最后一代有着强烈的没落感,多思而绝望,过分重视妹妹的贞操接受不了凯蒂的遭遇,最终在妹妹结婚一个多月后投河自尽。杰生是凯蒂的大弟,实利主义者,完全抛弃家族传统,对旁人包括家人只有恨,除了钱什么都不爱。黑女佣迪尔西和她的小外孙是康普生家仅剩的佣人,她用她的勇敢、坚韧、温存给予这个家庭最后的温暖和支撑。
《喧哗与骚动》整体上讲述的就是这样一个曾经荣盛的家族其现如今灰败的况景,这样的主题在二十世纪文学史上并不鲜见,也可以说这是整个世界从传统向现代转型所必然产生的一个主题,我们在很多国家的现当代文学中都可读到这样的题材,比如我们熟悉的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巴金的《家》、曹禺的《雷雨》等等,关键在于福克纳的独特性。我们从熟悉的现当代文学阅读中获得的经验在福克纳这里变得不确定了,他给予我们某种程度上的陌生感,于是我们需要问一问:一、他是怎样讲述这个主题的;二、同样是处理“家族的没落”这个世界级的大主题,福克纳的具体着眼点又有什么独特之处。
一、小说叙事技巧的先锋革新
小说由四个章节组成,前三章由康普生家的三个儿子:班吉、昆丁、杰生各自讲一遍自己的故事,其中碎片化、不无重复地呈现出在康普生家中发生过的往事,第四章则以康普生家的黑人保姆迪尔西为主线,讲剩下的故事。具体来看各章,四个人物分别讲述了四天中发生的事:班吉——1928年4月7日,主要的回忆停留在康普生家孩子们的童年;昆丁——1910年6月2日,交代他自杀当天的行踪和心理活动;杰生——1928年4月6日,讲述杰生当家后康普生家的情况;最后迪尔西——1928年4月8日,则是纯粹写当前的事。
总体来看,故事是从四个视角讲述的,这里涉及到有关人物聚焦的问题。一般来说,我们主要划分出“四种不同类型的视角或聚焦模式:(1)零视角(即传统的全知叙述);(2)内视角;(3) 第一人称外视角;(4)第三人称外视角(同热奈特的‘外聚焦’)”[1] 。在文本中,小说的前三个叙述者明显都是采用第一人称内视角且是主人公叙述中“我”正在经历事件时的眼光。除了杰生部分中存在的一些回忆凯蒂的事出现了追忆往事的眼光之外,班吉和昆丁的叙述虽然大部分是回忆过去,但他们并没有用有意识的“追忆”的姿态,他们只是始终活在由过去的片段堆积而成的所谓“现在”中。第四部分则采用第三人称外视角,并保留其中心人物迪尔西自身的局限。文本整体采用不定式内聚焦,叙述角度随聚焦人物的变化而变化,每个人物讲述从各自角度看到的事实,于是相同的事件便呈现出不同的描述,甚至有时会互相冲突,这在讲述完整情节的前提下,避免了行文的无意重复,且不着痕迹的描绘出了不同人物的形象特征。对于四个视角的叙事,刘积源则从主题上进一步提出“这部小说的4个意识中心相互映衬,共同勾画了美国南方社会生活的图景。这种叙事解构了传统的单一线形叙事,形成了一种‘交叠’叙事,使家庭史和社会史具有了多重的意义指涉性,进而分解了单数、大写的家谱家族史,突显了复数、小写家族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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