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昆丁的形象意义上看,昆丁的身躯像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回响着一连串响亮的失败的名字”。这是曾经荣盛过的康普生家族留给昆丁最后的东西——虚无的荣耀。正如乔治·马里恩·奥唐奈在《福克纳的神话》中说的,“昆丁代表了沙多里斯传统所留下的全部品质”,但他的传统主义显然已流于空洞的形式,对于传统的眷恋加诸他的是深切的无可挽回的无奈与痛苦,没有生命力,而他在发现妹妹失身以后选择去跟父亲说是乱伦,“昆丁试图把凯丹斯屈从于斯诺普斯世界的超道德观念这件事,转化为沙多里斯道德准则中的一项罪恶”,“昆丁实际上是在为他的家庭努力创造走向悲剧的条件;他正试图把无意义的堕落转化成有意义的毁灭”[8]。昆丁本身正集中了沙多里斯们在受到斯诺普斯世界冲击后自身从内部(无论家庭还是心理上)出现的动摇和冲突。作者在他身上给予了对于已渐逝去的南方美好传统的沉痛悼念,这种悼念包含着对逝去的美好传统的缅怀,但也包含有对传统生命力逝去的反思,作者对他的态度里有着挣扎与怜悯的共存。
从现代的角度来看,昆丁又可以说是一个绝对意义上的现代性的主角——导致昆丁悲剧的一个原因在于他被太多思想和观念所侵袭,而这正是困扰现代人的诸多悲剧之一,于是这个主题又可以上升到现代人的精神生活困境上。正如美国作家艾泰特所说:“福克纳的大主题是消极的受难,受害者或毁于社会或毁于自身内部的阴暗势力。福克纳是国际小说流派的伟大楷模之一,这一流派一个多世纪以来已经把亚里士多德的关于悲剧是行动而不是品质的教条颠倒了过来。”本文来自辣*文^论(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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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自我辩解的恶者——杰生
关于叙述者形象的判断,在阅读中“通常读者对叙述者是信赖的,几乎不怀疑叙述者的描述跟评价。因为读者只有从叙述者那里才能得知叙事文所述说的一切”[3]。同时作为第一人称内视角叙事的主角,因为读者的视角是随着主人公视角的转换而转换的,我们往往因为与之经历相同的处境而更容易对对方产生认同或体谅。但福克纳笔下的杰生形象则出现了很让人玩味的矛盾。同样是第一人称内视角叙事,杰生对自己处境的不断抱怨,非但没有博得我们的怜悯与认同,相反我们正是从他的自我辩驳、自我表白中更鲜明的辨识出其面目可憎,冷酷无情,毫无心肝。借助恶人之口读出他自己的判词,不可谓不精彩。
如果说,班吉象征着已沦为后天畸形,最终逃脱不了终结命运的南方传统,昆丁代表着已受到“斯诺普斯们”的侵袭但尚留有余温并试图做最后挣扎的南方精神,那么到了杰生这里,他已完全顺应潮流成为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实利主义者,已完全抛弃了“沙多里斯们”所骄傲的传统的精神而完全遵循“斯诺普斯们”的游戏规则且游刃有余。福克纳给予了这个形象绝对的批判与否定,这也代表着作者对于内战后南方资产阶级新秩序的思考跟否决,这个全新的开始并不是令人欣慰的开始,它掩盖着更赤裸残酷的人性的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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