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异化”——对现实社会的逃离与反抗
惊恐,是卡夫卡作品《变形记》给我们的感受的集中体现,也是格里高尔对生活在潜意识中的最深感受,更是卡夫卡创作的一种动力。卡夫卡对物化世界的惊恐的反抗,不断的努力,在格里高尔身上也有着明显的体现,他探索着出路,发出了无声的宣言。
提到卡夫卡,人们很自然会想起弗洛伊德。他们都是奥地利人,属于同一个时代。他是一个伟大的精神病理学家、心理分析学家,并创立了著名的精神分析心理学说。他们好像有着一种天然的联系:卡夫卡的生平与作品似乎给弗洛伊德的理论提供一个很好的例证;卡夫卡也读过弗洛伊德的著作,其思想必受到过弗洛伊德的影响。[8]“由于周围有一群年轻的知识分子,因此卡夫卡非常熟悉精神分析理论,并且他的许多小说,譬如《一条狗的研究》、《变形记》、《地洞》等都或多或少地试图建造一种象征模式,这种模式也就是弗洛伊德在释梦中所探寻过的。”[9]再从精神分析心理学的产生来看,简言之,这是在和卡夫卡所处的相同的时代背景下,作为一种信仰的替代物而出现的。现代人的隔离感、恐惧感、孤独感是其产生的根源。在这一理论中,人的意识被分为“潜意识”、“前意识”、“意识”。意识是指人们正意识到的想法,是个十分短暂的现象和状态;潜意识是人心底深处的精神主题,它包括各种本能冲动和被压抑的心理活动,这些冲动和心理常与社会伦理道德相违背。潜意识也被视为三者之中最重要的;前意识是人们的回忆和经验。它处在潜意识和意识之间。后来弗洛伊德又将人格划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其中,本我是潜意识的集聚,由先天本能和欲望组成。自我由本我分化而来,其一部分位于意识,另一部分位于潜意识,对本我进行控制、延缓和压抑。同时,本我也为自我提供能量。超我又是自我的部分升华并道德化的结果,它是最高人格。这三者密切联系,如能协调配合则可以实现人的理想目的;但若失调被破坏,则会使人失常并毁坏人格。
这些理论点在作品中都闪现了出来。在格里高尔变形后,与家里人对他的嫌弃、厌恶的态度相比,他依然还在以人类世界善良、温存的性格来示人。变形之初,他便马上想到“用忍耐和极度的体谅来协助家人克服目前情况给他们造成的不便”本文来自辣=文_论-文*网,
毕业论文 www.751com.cn 加7位QQ324~9114找原文[10];一想到日后如何挣钱养家,便又“心急如焚”。考虑到父母的面子,他自觉大白天时不在窗户附近露面,甚至他害怕把妹妹吓着,在她每次进屋时,他总藏在沙发下。即使是听到妹妹那句“我们必须把它弄走”时,他也怀着爱意打算离开家庭,“他的决心比妹妹还坚决”。这样看来,上述表现正是格里高尔“超我”的一面,说明了格里高尔还是一个理智而有道德感的人,有人的爱、人的心灵,以人的思文在思考,而不是虫。从而同情、理解它。但不幸的是,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只要他的外形是虫,他的“人”心就无法被理解和接受。前文提到,他在强制性劳动下压抑自己是为了替父母还债,另一面,他心里也有对自由的渴望,这也是他“本我”的体现。这样,劳动便成为了压抑个性、驱动异化的力量。依据弗洛伊德的观点,一些在人表层意识下潜藏着的动机,最终会导致一种看似偶然的事故。[11]他想逃脱和追求自由的这一方面的潜意识终于通过荒诞的“变形”实现了。而且,这居然还是在睡梦中完成的。还是依据弗洛伊德的理论,梦是人潜意识的表现。在梦中,白天被压抑的潜意识得到一定程度的释放。这样,格里高尔平日想逃脱工作的动机在梦中实现,只不过将身体变为甲虫,以此为实现的形式。
针对这样的变形,也有着积极的意义。首先,这是对异化劳动的反抗与逃脱,并成了格里高尔不去工作的最佳理由。其次,将变形从反面看,体现了他迈出了人性复归的重要一步。他在一步步地回归到“本我”。因为在此之前,他只是一个异化劳动、拼命挣钱甚至“连病都顾不上生”的工作机器,这在本质上是“非人”的。故而要想改变此况,必须首先在外形上与“非人”的人形区别开。诚此,变形为虫实是从肉体上摆脱人的异化状态。但即使这样,他的意识仍是“异化”了的。生理上的变形正为意识上努力脱离异化提供了条件。变形之后,便是格里高尔在意识上如何于个性追求、家庭环境间挣扎取舍,最终逃脱异化的。从心理学角度看,他逃脱异化的整个过程是潜意识里对异化生活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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