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罗敷对其夫婿的夸耀面面俱到,不仅有令人羡慕的权贵气势还有英俊潇洒的相貌及儒雅的气度。罗敷越说越激动,使君则越听越灰心泄气,不难想象得到使君碰了个软钉子又听了罗敷夸夫的那段话后词尽理穷和狼狈不堪的样子。罗敷这一段机智巧妙的拒辞收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它既迎合了普通读者对美丽和浪漫的欣赏心理,又没有过度展开使《陌上桑》变成普通男权女貌的民间杂谈;同时也满足了下层民众希望对仗势欺人官吏的惩罚愿望;也没有把故事引向悲情的氛围。萧涤非先生对此作过精辟的论断“末段罗敷答词,意在令罗敷说得高兴,使君听得扫兴。”[6]作品中虚构的罗敷夫婿形象是社会下层民众按照本阶级的意愿,臆想中与本阶层勤劳善良的美好女子相匹配的夫婿形象,作者对罗敷这一普通民间女子的喜爱之情不言而喻。
再次,“使君从南来”,见到罗敷的倾世容貌之后,本文来自辣*文#论-文%网,
毕业论文 www.751com.cn就立即“五马立踟蹰”进而接着询问罗敷“宁可共载不”,既然罗敷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那么,作为正常人的使君为罗敷美貌所倾倒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使君是想利用手中的权势达到与罗敷“共载”的目的,其出发点明显就带有卑鄙猥琐的性质。很多学者认为这“批判了上层的腐朽丑恶,揭露其奢淫。”[7]这里的使君是作为反面人物出现的,现实社会中民间女子不会个个都尽善尽美,而使君也不可能都是荒淫无耻的好色之徒。作者是立足于社会下层民众的角度歌颂下层劳动人民的美好品质,寄予下层民众对统治阶级的强烈不满。
最后,罗敷与使君的冲突,其深层含蕴是民族的道德精神与权势者的卑劣情欲的冲突,是民间的纯真美好与上层虚伪自私的冲突。“文学作品是生活矛盾的艺术反映。”[8]罗敷用夸耀夫婿的方法打击使君,显示出她的机智勇敢。在这场斗争中,罗敷所坚守的是一种伦理道德的立场,“使君一何愚!使君白有妇,罗敷自有夫。”作者通过罗敷之口表现人民群众对“宁可共载不”这件事的基本看法和立场。罗敷所赖以战胜使君的正是这种道德的力量。罗敷的夸婿,实际上是这一道德力量的现实化和具体化。罗敷对使君的胜利,是下层民众对权势者卑劣情欲的胜利,也就是善对恶的胜利。罗敷对使君的讽刺挖苦,表达了下层民众对邪恶的憎恶,表达了民众渴望战胜邪恶的情感需要。罗敷的美好形象,体现了民族高尚的人格理想,更显示出民族的精神面貌。
三、《陌上桑》表现手法方面的民歌色彩
汪玢玲在谈到民间戏剧时也曾说过“民间戏剧多运用夸张,通过笑料和喜剧冲突讽刺丑恶、肯定美好。”[5]《陌上桑》采用第三人称叙事手法,以局外人的身份叙述桑间女子巧妙拒绝使君戏弄的故事,运用侧面描写、夸张、烘托和言行统一的手法展现性格,灵活的反映了汉代为官者依仗手中权势强取豪夺以及下层民众机智勇敢、不畏强暴,体现出汉乐府的讽刺劝谏功能。
《陌上桑》中塑造了一代美女罗敷,在塑造手法上“曲笔写观者的反应,通过对美效果的描写,让读者感到美,产生对美的想象。”[9]作者的本意是刻画一个美艳绝伦的倾世佳人形象,但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众口难调,无论从正面怎样描写都会有人觉得这个美人还有不足之处。作者不正面着手描写罗敷的具体容貌身材之美转而从各色各样的人见到罗敷的反应上突出表现罗敷的容貌美是雅俗共赏的。把具体的容颜身材之美转变为抽象之美,立足于罗敷的美貌在社会上产生的效果来展示罗敷的美,此时美丽的采桑女形象便栩栩如生。就像德国文艺理论家莱辛所描绘的把美引起的喜爱迷恋表达出来就是美。兴趣爱好各不相同的读者在阅读时尽可以自由地根据自己的审美体验和审美观点进行想象,给罗敷的容貌留下无穷无尽的自由驰骋空间。
《陌上桑》的作者在描写上极力渲染罗敷的夸夫,夸张和想象的手法得到淋漓尽致的应用。作者以虚拟化的描写让罗敷当着骄傲自大使君的面极力夸耀夫婿的权势、官职和仪表,描绘出文章的最后一个场面,并把矛盾冲突推向高潮。夸夫是罗敷保护自己、打击压制使君的锦囊妙计,罗敷夸耀夫婿声势权力和温润儒雅是为了使自以为是、仗势欺人的使君相形见绌、自见形秽;夸耀丈夫官职的连续升迁,强调专城而居,是为了蔑视使君自己引以为傲的官职,“以己之道,还施彼身”,令他收敛淫欲、知难而退;夸耀丈夫的不凡仪表和文雅举止,是对俗不可耐、粗鄙不堪使君的无情奚落和羞辱。用民间文学解决官民矛盾常用手法消除采桑女的压力,罗敷夸夫情节的铺张夸饰得到了后世的极力赞赏。清代学者沈德潜称赞这一夸夫手法“若有章法,若无章法,是入神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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