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观后感-并非灿烂的向日葵
此片中,向日葵出现了两次——在影片开头和结尾作为前后呼应。但观后却不免令人思忖:如果把向日葵这个仅仅在头尾出现过的道具撤出影片,整个故事情节会因之而黯然失色吗?在我看来,答案是否定的。而且就片名而言,不管从情节,结构还是人物性格都与影片是互不关己的两张皮。
很明显,创作者是想把向日葵作为一个意象来凸显父亲的形象。《周易》上这样说:“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子曰:‘圣人立象而尽意。’”这里的意,是由象而产生的无穷深远的意境,“意境的含义不是指外在物象的单纯描摹或单层面的自然再现,而是一个‘意义层深’,实即表意空间的创构和拓展”。联系到这部影片,导演除了安排以第一人称儿子的口吻来讲述父亲之外(言),还设置了向日葵这个颇具象征意义的道具(象)以赋予儿子对父亲更立体更厚重的情感。用心不可谓不良苦,亮黄色的花枝也不可谓不靓丽。然而让人遗憾的是被脱举到片名这个重要位置的意象却没有释放出它本该具有的情感张力,除了在片头片尾点缀性的出现之外,影片便把这个精心设计的意象抛在了一边而只顾与此毫无牵连的情节的走向。
摘要 《向日葵》是第辣代导演张扬了酝酿4年的精品之作,此片在西班牙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最佳导演奖,但作为又一部墙内开花墙外香的国产艺术片,《向日葵》在北京一地仅卖出5个拷贝,在南京,由于场次安排较少,放映一天票房未过500元就匆匆下档了。这里只是想就艺术片努力表现出的“艺术性”做一点探讨。
关键字:艺术性、父亲形象、立像、立意
正如前问所言,立象是为了尽意,立象本身并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此“象”来表达深刻的“意”。但影片给人的印象却是为了立象而立象,向日葵和很难说超出了它仅仅作为一株可观赏植物的意义而有任何内涵方面的延伸。父亲与向日葵之间更没有什么内在的有机联系,如果我们把向日葵换成夜来香或海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相比《黄土地》中象征愚昧落后却又舍之不去的中华之根的黄土高坡和《红高粱》里迎风狂舞蹈野性十足的火红的高粱地,向日葵这个没有寄托多少思考的意象就不免显得单薄空洞了。
也许我们可以举个经典的例子来加以比对。意大利影片《天堂电影院》同样也是讲述成长的故事,但影片中的那座浸透了小镇人民喜怒哀乐和主人公多多的电影院俨然已经成了整个情节中不可剥离的血肉之躯的一部分。从一个男孩子到成功男人的成长历程以及小镇人民的枯荣岁月都紧密地与电影院联系在一起,这座小小的电影院已经超越了它仅仅作为娱乐场所的功能而成为了一尊布满斑驳回忆的纪念碑,也许还有无数不可言说和还来不及言说的恍惚的“意”也吸附在这座葬身火海的电影院(象)之上,召唤着有心人不断的思考和发掘。可以说,《天》这部影片的“象”成功的完成了尽“意”的职能。
可见,大师在考量定夺作品的某个意象时是经过精心安排,周密部署的,以至于让这个意象成为了作品的一个“角色”,可以想见,如果将这样一个充满活力和情感内涵的因素去掉的话,整部作品就会如断线的珍珠撒落一地。
其实,在没有设置特定意象时,影片同样也能够很好的传达思想,寄托感情。新近导演徐静蕾的导演处女作《我和爸爸》讲述的是一段平常真实的父女情,影片很地道的刻画了一位平民女子的成长历程和心里变化。朴素的片名让观众一下子就可以抓住故事的核心,影片没有风花雪月,黄沙镜湖之类充满丰富象征力量的元素,成功的角色塑造便足已让观众过目不忘,回味良久。
可见,立“象”与不立“象”并非艺术作品成功的法门,关键还在于形象与情感。如果有上乘的“象”可以借来尽“意”的话当然不失为妙法,但如若没有的话也不必刻意生造一个空洞无物无意无味的摆设拿来做门面。因为引不起任何情感的空洞的东西,尽管美,却有如没有内涵和智慧的痴女一般,她无动于衷,我们也只能无动于衷。
1 参见李泽厚 刘纲纪:《中国美学史》第一卷,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年7月第一版,第304-305页。
2 王迪 王志敏:《中国电影与意境》,中国电影出版社,2000年9月版,第84页。
3钱理群、温儒敏、吴福辉著:《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出版,第413页。47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