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散文议论文 第2页
1.从“文革”年代追溯人格与文格
从余秋雨现象批判到余秋雨现象再批判,对于余秋雨先生陷入的两次被动与尴尬,我同意余杰先生的一个观点,他分析80年代以来中国知识分子狂热推举米兰•昆德拉而冷落哈文尔的秘密时,特别提到余秋雨。他认为,哈文尔强调的“灵魂自足”,是知识分子人格的特点,因为灵魂比智慧更重要;而余秋雨却“近似昆德拉而远离哈文尔,他们对人生、对历史、对苦难都有一种冷漠和游戏的态度……”①为此,他甚至愤激地呼喊道:“在整体的罪恶中,知识分子罪不可赦!”②我不知道,余秋雨面对这样凌厉的声音,灵魂是否会震颤?
萨特说过,身处黑暗的年代,你不说“不”,那就是同谋,何况余先生还说过“是”呢?③如果能把“文化苦旅”的下一站选定在文革后期,并勇敢地将自己在《学习与批判》撰文的那一段历史作认真严肃的反省,我相信,余先生的声名不仅不会受到丝毫的影响,而且定会赢得知识界的喝彩。
2.应赋予散文想象,虚构的权利,突破散文真实的界线
近年在对余秋雨散文的评价中也有交锋,甚至可以说,理论上的冲突很大程度上是由如何评价余秋雨散文的小说化(或曰戏剧化)手法引起的。小说化的手法,的确是余秋雨散文的一大特色,这种特色在《文化苦旅》的第一篇《道士塔》中表现得最充分最典型。对这种手法的褒贬两方,通常也都举《道士塔》中对王道士愚昧的心理言行所作的详细描写为例证。例如,下面这段话是常被从正反两面引用的:
王道士每天起得很早,喜欢到洞窟里转转,就像一个老农,看看他的宅院。他对洞窟里的壁画有点不满,暗乎乎的,看着有点眼花,亮堂一点多好呢,他找了两个帮手,拎来一桶里醮一醮,开始他的粉刷。第一遍石灰刷得太薄,五颜辣色还隐隐显现,农民做事就讲个认真,他再细细刷上第二遍。这儿空气干燥,一会儿石灰已经干透。什么也没有了,唐代的笑容,宋代的衣冠,洞中成了一片净白。道士擦了一把汗憨厚地一笑,顺便打听画下石灰的市价。他算来算去,觉得暂时没有必要把更多的洞窟刷白,就刷这几个吧,他达观地放下了刷把。④
这当然基本上是想象和虚构,尤其对具体细节的刻画,不可能有史料根据。对这种写法,有人赞赏不已,有一个叫欧阳子的台湾人(?)专门写了一篇题为《道士塔的剧场效果、反讽及其他》的长文,以热烈的赞赏之情,对《道士塔》的戏剧化写法做了细致的分析。(该文收入文汇出版社的《感觉余秋雨》一书。)欧阳文章认为余秋雨以现在进行时的语式,对王道士的“罪行”做了“戏剧化之呈现”,而“这篇散文的巨大冲击力,主要就是源于作者笔下制造出来的剧场效果”。至于否定的意见,手头正好有韩石山先生的《余秋雨散文的缺憾》一文(收入湖南人民出版社的《余秋雨现象批判》一书),就以韩先生为例。韩文在也引了《道士塔》中写王道士粉刷壁画的那段话后,说:“这哪里是写散文,分明是写小说。若老一辈学者,写到这些地方,有史料,就引用史料,若于史无证,断然不敢这样下笔……是想象,是推测,也得说在明处,别把什么都说成是真的,就像亲眼见过似的。”这段话本身写得如何,艺术效果怎样,韩先生没有说。我理解,韩先生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个写得好不好的问题,而一个能否这样写的问题,像这样写,写得再好,也不得!——因为这是散文。⑤
两种意见冲突的焦点,还是在散文创作中想象、虚构的自由,换言之,怎样才能既肯定散文必须是真实的这样一种常识,又不否定创作不应受制于任何一种理念的常识?我有一个很常识的想法,那就是请出另一种常识。这种常识就是,在文艺史上,各种体裁本是不断演化着的,在相互交融中,便会有新的体裁产生。倘有一种新的手法出现而旧的名目又无法规范之,那应该做的,不是取消这种新手法,而是给这种新手法取一个新的名字。这正像我们去买帽子,如果店里没有合适的可买,就应该去定做一顶,而不是把脑袋砍掉。具体到那种有着明显想象、虚构色彩的散文,就不妨称之为“小说化散文”,让它在这个名号下合法地存在。既然“历史小说”、“纪实小说”、“散文化小说”一类名号早已有之,“小说化散文”这说法,该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
要说对“小说化散文”有什么要求,只须参照人们对“散文化小说”的要求再反其意而用之就可以了。要问如何给“小说化散文”下定义,只须让人们为“散文化小说”所下定义中的“散文”与“小说”对调一下座位就成了。
说到余秋雨的《道士塔》一类文章,与其叫做什么“文化散文”还真不如一开始就叫“小说化散文”或“戏剧化散文”,庶几可以免去不少争执。
3.硬逼文人成圣人,秋风秋雨同喜人
倘若把目光放远一点,余秋雨散文和那些靠媒体妙作、凭名人效应产生轰动的作品不同,必将在我国的散文史上占突出的地位。记得好几年以前,《文化苦旅》出版不久,台湾余光中先生曾写过一篇长文《散文的知性与感性》,文章由古及今,洋洋洒洒,从唐宋八大家一直评述到新文学中散文名家,褒贬得当,新见迭出,给人不少启发。该文结尾有一段话:“比梁实秋、钱钟书晚出三十多年的余秋雨,把知性融入感性,举重若轻,衣袂飘然走过了他的《文化苦旅》。”记得初读时曾愣了一愣:用余秋雨垫后,直接钱钟书,是否有点评价过高?过后才悟到这正体现了作者宽阔的胸襟和敏锐的目光,试想:除了严肃的学术探讨和缜密的艺术分析以外,海峡那边的余先生何必为海峡这边的余先生进行鼓吹?像余光中先生这样不论资排辈,不问亲疏远近,突破门户之见和狭隘的地域观念,确是对历史对大众负责的表现。
近来不时有人指出余秋雨散文的“硬伤”,这得从两方面看:余秋雨本人对此自应虚心采纳,精益求精(目前看来还不够),别人则不必扭住不放,大做文章。“生也有涯,学也无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出现某些纰漏和欠缺。更何况治学向来有两种类型:一类是专治一门一科,在自己研究的领域中穷搜博取,涓滴不遗,自然令人敬佩。有人则从文史哲各方面进行综合研究,有时也能见专家之所未见,发专家之所未发,给人以新的启迪,这同样值得学习和提倡。总之,双方互补,名尽所能,才有助于学术研究和文学创作,若“各以所长,相轻所短”,就难免有近视之嫌和门户之见了。
有人对余秋雨云游四方颇有看法,连余秋雨一张没有标明住址的名片也拿来做文章,这就更无必要。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何不好?余秋雨尽管行色匆匆,但常能俯仰古今,见微知著,从尘封的资料和人们见惯不惊的山水中发掘出深遂的内涵,进而做到历史和现实相沟通,哲理和形象相交融,引经据典而使人豁然开朗,独抒已见而能雅俗共赏,所有这一切努力应该说是十分可贵和难得的。不妨再举一个例子,我在周庄参观游览时,就曾听当地旅游管理部门的人说起,余秋雨的《江南小镇》助了他们一臂之力,余秋雨散文的影响由此可见一斑。毫无疑问,在精神文明建设亟待加强的今天,像这样的散文不嫌其多,只嫌其少。⑦
4.批评别人的同时也反观自我
在我看来,余秋雨的散文有很值得总结的成功经验:第一,它们是“学者散文”,是建立在学识基础之上的散文。这种学识与当年秦牧那些“知识散文”有所不同。“知识散文”以普及常识为特点,而“学者散文”则带有一定的研究性、智慧性(注意:“智慧性”这个概念不同于人们常常谈到的“思想性”)。《白发苏州》、《上海人》、《天涯故事》等篇中对中国地域文化丰富性的发现,就有不少独具慧眼之处。《一个王朝的背影》、《苏东坡突围》、《十万进士》等篇对中国历史阴影的深刻批判,《青云谱随想》、《风雨天一阁》、《千年庭院》、《遥远的绝响》等篇对中国传统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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