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描写中,迟子建显然是受到了土地那顽强而又丰饶的生命力的诱惑和鼓舞。她那勃郁着的青春活力,从小缭绕在心的土地情结,浸润在这字里行间,清新而明快,读之不由得产生一种生命的欢悦。
2.通感与幻觉 说它新鲜、艳丽到了使人想飞到那里的风采,还是说它湿润、忧伤得仿佛在泪水中浸泡过?总之那里的晚霞像一种病一样让人心疼得难以忍受。这些晚霞总是背对江水,面向那一片莽莽苍苍的森林而柔漫地沉沦。
(《原始风景》)
随着科学知识的普及,我们都能感受到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相通或交流。而在某种情感作用下,或某种新奇事物刺激下,幻觉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就不可避免了。因此历史上充满智慧的文学家们都爱用这两种方式来描写、铺展他们的世界。由于这两种特异的感觉都偏向于内心情感和感受,故在本质上是属于诗的。
3.韵律感 读迟子建小说,仿佛一位年轻漂亮的导游姑娘,用纯正、饱满的北方女中音在在耳畔向你介绍东北边陲的风光民情,慢慢道来发生在这块少被开垦的土地。声音是那样的圆润甜美,流畅大方,每当说到会心处,她还要深情的唱起来。这就是说迟子建的小说哪怕是叙述忧伤的小说,也有着或婉转或明快,或悠扬的音乐效果。一方面她不着痕迹地锤炼字句,尽力发扬字词的声音之美,在行文中注意推敲词句以鲜人耳目,精心布设来加添荡气回肠,有张有弛的节奏使情绪如溪流般倾泻,或似水漫沼泽洇洇的流淌。
我这样说倘不经过目睹耳闻的具体阅读会觉有些莫生,这里我以迟子建小说对名词的选用为例,来看她作品中跳动不绝的音符,东北人普通话音域纯正、雄厚响亮而婉转动听,涉及到的一些地名读起来也富有声乐感,如洛古河,开库康、依西肯、加格达奇,漠河、十八站、白卡鲁山……这些黑龙江固有的地名,以及木刻楞(房屋),鄂伦春,再加上大概是“杜撰”的大固其固,白银那、礼镇、惠集小镇、漠那小镇与那些实有地名一样,非常契合“前有浮声,后有切响”声韵之道,读起来朗朗上口,响亮而动听。
迟子建在行文中喜爱用情态性词汇,使之语句跳宕而富于生机,像“淡蓝色的火苗,一舌头一舌头地舔着锅底”(《庙中长信》);“最鲜最浓的牛乳从天上倾泻下来时,就连凹下去的水槽似的屋檐也积存了它的气味,更不要说草场和马匹了”(挤奶员失业的日子);“满屋的烛光变幻成无数条松鼠的尾巴,温柔地抚摩着他们的脸”(《闹庵》)和“雾气轰轰烈烈地在大地上浮游”(《雾月牛栏》)等。同时在迟子建小说语言中上下文语境非常贴切,即遣词造句与叙述的情调氛围十分契合,龙雪轩首饰店开张,小说描写道:“满天飞扬着大雨,老天就像是在往下撒着白花花的银子似的”,一派做生意发大财的气氛(《秧歌》)。“父亲带我走上一条长满头发的柔软的小路。”(《重温草莓》)。(《北极村童话》)却是孩童的视角,少儿的比喻语言,在迟子建成年视角的叙述中你是看不见的。因打孩子和丈夫怄气,天没亮就离家跑到郊外的女画家“白絮飞”,像落群的孤单的羊一样东张西望地朝着鱼塔镇走去……所有这些都在向我们证明,哪里是作家虚拟地对外在描摹和刻写,分明是作家心中的风景。
三、对幸福和美的执着追求
小说的审美功能,不在于向人们讲述精彩绝伦的故事,而是通过载体向人们传达信息、陈述道理或增强人们审美能力。这其中势必包含对幸福的追求。什么是幸福?不同人生追求的人一定会有不同的理解。在我看来,幸福是对自己确立目标的满足和人生价值实现的感受。它是个人的,是属于精神层面的,同物质效益可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