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雨观后感
《东风雨》的期待值也相对较高,孰料,这部电影的上映一拖再拖,所谓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但柳云龙不是池中之物,乱七八糟的局面给《东风雨》下的也未必是倒赔的盘口,蒙汗药还是兴奋剂,一家之言说了不算,起码的一点没错,《东风雨》显然是今年不能错过的华语电影之一。 微妙
中国文化讲究“微妙”二字,文章做得好,是微言大义,诗词填得妙,是无声处有惊雷,国术练到上乘,是起雷霆于指顾,卧榻之地有龙象之威,园林赋到极致,必然是俯仰终宇宙的。但现在的中国电影不讲究这个,崔健唱了《宽容》:我就去你妈的,去你妈的,我在背后骂着你。好像胸脯,没有的话,也有挤出一条恶狠狠的沟,张艺谋先是培养了一代人对于电影的兴趣,然后又把他们给恶心吐了,这个毛病很不幸,成为了传染病。不要说含蓄蕴藉的风流况味,次一等,掷地有余声也是达不到的。
和我们所熟悉的恶狠狠的华语电影相反,《东风雨》算得上一只具体而微的“核舟”,“舟首尾长约八分有奇,高可二黍许。中轩敞者为舱,篛篷覆之。旁开小窗,左右各四,共八扇。启窗而观,雕栏相望焉。闭之,则右刻’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左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八分”是指的那份让所有人寝食难安的情报,“轩敞”的是人物性格,“清风徐来”是指的智慧含量,对电影手段的运用,“水落石出”是对众望所归的高潮结局表示欢迎。
在这个意义上来说,仅仅从情节的张力、戏剧冲突的强弱来观察《东风雨》是会产生很大程度的损耗的,《东风雨》和我们所熟悉的《暗算》一样,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气氛的经营上,这使得那惊心动魄、动辄死生相见的桥段变成了伏在水面上的蜘蛛,看似轻盈,但稍微一动,马上涟漪无数。
洁癖
《投名状》和《十月围城》炒了香港的冷饭,《三枪之拍案惊奇》是科恩兄弟的旧衣裳,《杜拉拉升职记》非要做中国的“时尚女魔头”……中国电影眼下最不需要的就是编剧,直接CTRL+C就完了,就连去年甚嚣尘上的《风声》也只不过拿起麦家的酒瓶,装了《暗算》的老酒。
《东风雨》和《风声》放在一起比较,恰好继续验证“微妙”二字。《风声》是一个话要说尽、事要做尽的泼皮无赖,如果不是高群书,陈国富搞出来的《风声》甚至可能更可怕——这个可怕当然不是指的其中种种酷刑,比如让周迅劈腿拉着在绳子上割过,此种场景显然已经超出了电影审查的范畴,上升到了道德领域,看起来是在用残酷来反证烈士的坚贞不屈,但事实上又何尝不是在用B级片的受虐快感来调戏观众、亵渎先辈呢?《风声》之恶劣,不在于多么的好莱坞,多么的类型化叙事,线索暴露的有多早,而在于一个“脏”字。
“脏”当然不是视觉,事实上《风声》的每一个镜头都极其讲究,缜密的构图结合细致扎实的美工,从技术上来说,《风声》是一个非常高的标准,这个标准就连《东风雨》也没有超出。“脏”事实上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就好象围着看枪毙中国人的议论之声,你现在肯定抓不到,但它真的存在,《风声》也是一样,有一种暴发户的“脏”。这种“脏”是出于不自信,不相信观众能够深入角色的心灵,不相信观众能够明白智慧和勇气交锋的力量和深度,不相信观众竟然已经开始对低级的感官刺激免疫。
当然,这么说,也并未见得柳云龙已经熟练掌握了观众的秘密,只不过是他太自信了,这种自信酝酿出了一个强大的气场,在这个气场当中,无论是非黑白,都要按照的我的审美原则来定义。
范冰冰的装和柳云龙的相
柳云龙的自信是《暗算》建立起来的,也是多年的荣辱浮沉打磨出来的,但与其说他找到了合适的手段与风格建立起来自己强大的自信,还不如说在此之前,柳云龙一直在浪费自己的才华,这回终于找到最适合用来杀时间的表达方式了。
柳云龙是一个坦荡而毫无畏惧的公理,他把一切都摆在那里,而你只能推导出一个结果,这个结果指向一张成熟、笃定而从容不迫的中年男人的脸,在《血色残阳》里是这样,在《东风雨》中依然如此。在我们讨论这件事情之前,我们先来看看电影的女主角范冰冰——她的装。范总当然是没有演技的,但是她现在也培养出了一种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以烂片为代表、以数不清的烂片片约为代表,来自于无数资源的集合,来自于无数的负面评价却依然能够扶摇直上。因此,范总的脸即便总戴着一张永恒不变的面具,也依然足以成为试金石,只不过考验的不是电影的品质,而是特写里另一张演员的脸。
此时的面孔属于柳云龙,柳云龙当然没有被范总的白脸给压住,但是他凭借的也并非演技,而是一个更强大的气场,这种气场使人一眼看去不知道还有范冰冰,只能够看见柳云龙——我当然不会打这么肤浅的机锋,我的意思是,柳云龙即便面对无数资源的集合代表,依然能够保持高高在上、啸傲公卿的样子,这非常难得。
因为这种时装大片式的内部角力,我们可以发现柳云龙作为视觉中心的过人之处,我们也因此可以有理由期待伊大势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