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在自我意识最为“辉煌灿烂”之时自杀。这无疑是让人意外的,然而,这才是更为崇高的创造。人们认为如果在绝望中自杀是对生命的不重视,那这便是一种对生命权利的滥用,生命本来得之不易,应该得到保护和该有的珍惜,不该如此浪费。然而,在自我意识最为“辉煌灿烂”之时自我结束生命,实则是自我本质意识对永恒的追求,是更为华丽的创造。人之为人,并不是由于我们这副会退化消亡的肉体,这只是灵魂暂时居住的地方。而当人死后,即这肉体消亡后,人的意识回归天地,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人的意识寄托在这躯体之初,它的使命便被注定,它要在这世界找到灵魂最深沉之处、意识至高点,然后灿烂地消逝,而后回归自然,而此时,肉体也渐趋衰弱、退化、消亡。人类对于生命的强烈执著是盲目而不合理的,这种强烈的执著不过说明了求生意识是所有动物的本能而已。而人类不只是停留在动物阶层,人类至始至终都在有意识或是无意识中发展人的认识力,探寻那更为根本的人的本质和感召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每个人的意识都在寻求自我的最高点,然而,由于这肉体的诸多限制,灵魂在这世界受到污浊环境的污染而喘息不止,战栗而愤怒,以至有人穷其一生都未能寻求到最本真的自我,在意识的追逐中越来越远。而有人却能把捉到意识的每一次律动,顺延其步伐,最终达到意识的最高峰,而后抛弃这受限的肉体,顺应最本真的意识,回归自然,完成这华美的创造,追求真正的永恒。然而,最为巅峰的意识的标准究竟为何,这便只能靠自我的直觉体悟了。
人有他的生命,理性上人可以自由选择接受它或者是消灭它。人是有理性的,但理性并不是万能的,人的理性有时在强大的现实面前无能为力,只能俯瞰感叹。理性的非完美性决定了人的生命的有限性和缺陷性。当人在承受过多困苦之时,任何一个小小的过错都可能导致其想要消灭自我的肉体来逃避,或是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无法承受,也同样易导辣~文-论'文.网http://www.751com.cn 致同样的结局。而从纯粹人性出发,自杀是人的最后捍卫自我的方式,或者是最后用来弥补这充满缺陷的生命的手段,自杀者总希望能从自杀里挽回些什么纵使结果事与愿违。他可能认为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却是目前最该做的事。在他的能做出选择的范围内,消灭生命就是肯定生命,肯定人之为人的尊严。
人的自杀多半是在绝望中选择的,人对于自我的肉体有着充分的自由决定权。人可以决定自我的肉体是否受制于这让其痛苦的社会。社会中人总是以社会、集体的名义来约束人,以高尚而美好的旗号来指引着人甘心情愿为集体牺牲自我的利益,为集体辩护,同时建立诸多道德体系来牵制自我和他人,自我在履行之时也祈求他人履行,否则,便动用集体的名誉对其进行讨伐,但人们未曾想过人对于他者肉体抉择权是没有干涉权的。正如亚里士多德所说“人的团体不能将终极权建立在个人的肉体生命之上”,人对于自我的肉体有着最终的决定权,在人的团体面前,人有着自然赋予的神圣的自我决定权。一个集体没有牺牲个人利益来文护集体的权利和法则,人人都有自我的决定权。
“认为存在的东西是由生至灭、以至归于零的人,是个欠缺深思熟虑的愚者。一个贤者不会以为我们在生前和死后皆属乌有。”①我们只要有理性的人即能明白,我们的生和死不是从“无”到“无”,我们的最终意识是不灭的,是永生的,在我们达到意识的最本质之时,便开始为它的回归做好准备,开始舍弃这残缺的肉体,接受最自然的形式,回归自然。自我最本质的意识便完成自我的实践,成就这完美的创造,然后存在于意识的永恒。
注释:
①:恩匹多克里斯(Empedokles前495?—前534?),希腊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