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知道,史铁生的下肢瘫痪,就发生在他在陕北插队的时候。1972年,因为下肢突然瘫痪,史铁生离开了他插队的地方。按道理说,既然亲身感受过如此悲惨的一种人生遭际,那么,最应该用小说的形式诅咒生活不公平的人,就应该是史铁生。然而当其他的知青作家,或者在倾述诅咒生活的苦难,抱怨生活欺骗了我,或者停留在某种陈旧的思想框架中,依然在歌赞一种无妄的理想,或者通过一种理性反思的方式,对知青生活加以全盘否定的时候,早论文范文 已残疾在身的史铁生,却用一种柔和的眼光,沉静地注视表现着插队山村里老乡们日复一日的寻常生活。出现在小说中的几乎全都是诸如拦牛、喂牛这样乡村世界中的日常琐事,史铁生把祖祖辈辈生活在那块黄土地上老乡们放置在文本的中心位置。
文章借着牛来表现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陕北农民,展现陕北农民那种对生活、生命的达观和坚强勇敢。这是超越现实、超越历史的精神。这让我们突然联想到余华的小说《活着》,有庆死了,凤霞死了,家珍死了,二喜死了,苦根死了,可福贵还活着,剩下的只有福贵这个老头子和一头老牛。福贵吆喝着老牛耕地:“二喜、有庆不要偷懒,家珍、凤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两个进入垂暮的生命将那块古板的田地耕得哗哗翻动,福贵粗哑的嗓音唱起了古老的歌谣······福贵和老牛的对话其实像自言自语,让人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当所有亲人都离福贵而去,但小说没有表现福贵歇斯底里的悲痛,而是另一种温馨、宁静、祥和的画面:福贵牵着老牛的缰绳悠闲地走过清爽的晚风,走过傍晚美丽的夕阳,一路洒下亲切的对话和乐呵呵的笑。看完《活着》,不禁想问个问题:福贵为什要活着?或者问一个更宽泛的问题: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就是为了爱。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必然遭受痛苦,忍受痛苦,然后欣然接受痛苦,然后继续活着。以破老汉为代表的清平湾受苦受累的农民们和福贵有极相似之处,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苦大痛后,沉淀下更多的是达观、淡然、平静、祥和。十年过去了,“我”也早已回了北京,留小儿攒够了盘缠去了趟北京,农村生活好多了,能填饱肚子了,一年还能吃好多次肉,清平河水依旧流淌着,那头红犍牛还活着,而破老汉还是破老汉,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唱,还唱《走西口》,还唱《揽工调》,山丹丹花开红艳艳,破老汉的山歌永远唱不完,亘古不变的歌谣,为清平湾,为老黑牛,为黄土地上耕作的老婆儿家和老汉······
在这些平和温暖的文字中,我们见证了作者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