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语境下的当代国产电视剧题材分析
我国观众的收视时间是平均每天3小时,其中收看电视剧的时间大约能占到1/3,居各类电视节目之首。由于频道过于迅猛的扩充和国内电视内容产业的整体力量不足,导致各电视台都选择依靠电视剧来填充播出时间,也使电视剧在众多电视节目中占了大半江山。但收视群体中低知识水平的观众仍旧占据绝大多数,所以在花样迭出的各类电视节目中电视剧仍旧是人们喜闻乐见的娱乐选择。
近两年,我国国内电视剧产量约1.47万集,为五年来最高稳居世界第一。中国每年的电视剧产量和播出比为5:3,近三年来电视剧审批数目和已播出数目比为10:1。就生产总量而言,年产四百多部电视剧的势头的确迅猛,也吸引了无数投资者的目光。①商业的介入又使得电视剧得以更好的发展。除了数量之外,国产剧在创作题材上也较为多元化,各种题材、风格、品位的电视剧正努力满足观众的多层需求。据广电总局公布的数据显示,另据业界知情人分析,国内各电视台每年的新剧播出总量撑死也超不过5000集。还有说法:“每年生产一万多集产品,仅有3000集和观众见面”们。②在这样一种环境背景下,通过对电视剧发展现状的梳理和分析,探讨当前文化背景下的题材电视剧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
1 在文化语境中的历史体现
中国电视剧可追溯至上世纪50年代,但接下来的20年里中国电视并没有真正成为大众的媒介,它的发展并不成熟,也尚未形成自己的意识形态。它真正的发展是开始于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今大致可分为四个阶段。http://www.751com.cn
第一阶段首先是八十年代初期开始的“反思剧”。在经历了漫长的政治动荡和阶级斗争之后的人们生活开始逐渐步入正轨,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诞生出了一大批曾经受过这苦难年代的人们对此强烈控诉的文学作品(被称作“伤痕文学”)。他们否定“文革”,冷静的思考现实、直观面对惨痛的历史教训的精神实质,也推动了“反思电视剧”的出现。例如《今夜有暴风雪》(1984),讲述了围绕一大批知青纷纷从乡村返回城市,将一场风潮从历史的角度诠释的淋漓尽致;还有反映社会政治体制改革的作品,例如《新星》(1986)《乔厂长上任记》(1980)等作品,它们皆印证了改革这一时代的主题。通过文化传播,让人们关注当下、贴近现实,牵系国家和民族的现实主义美学精神。
第二个阶段开始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也就是中国经典文学的名著改编阶段,最为著名的就是《西游记》(1986)、《红楼梦》(1987)、《三国演义》(1994)、《水浒传》(1998)等四大名著的改编。每部电视剧都有其各自不同的历史意义。例如《红楼梦》在拍摄风格上基本复制、传达了古典文学的精神实质,很好的还原了其文化本质和文化内涵;《西游记》开启了中国电视剧特技的先河。而《三国》和《水浒》也分别开启了大场面战争创作与英雄式传奇的创作模式。这些电视剧利用经典文学做文本支撑,进一步探索了电视画面造型、视听语言和叙事模式,为中国电视剧进入下一辉煌的阶段埋下扎实的基础。
第三阶段,也就是九十年代时期。《121枪杀大案》(1999)、《犯罪升级》(1999)等一批惊心动魄的刑侦类作品,也一定程度上表现了经历动乱之后人们渴望社会安宁、人间真情的时代主题,渴望和谐的生活。也正是这个阶段,大众文化、娱乐文化兴起,中国开始进入受众狂欢的时期,几种文化的力量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化。在市场经济所带来的文化消费浪潮的冲击下,主流文化对整个社会的统摄力进一步被削弱,精英文化急速衰落,大众文化蓬勃发展,占领了文化市场的绝大部分份额,并向主流文化、精英文化进行强有力的扩张与渗透,中国电视剧开始形成了一种审美文化形态多元并存的创作面貌。
到了第四阶段至今,电视剧逐渐开始走下滑的趋势。虽然也有不少制作水平和叙事能力较高,类型样式、审美形态丰富的荧屏佳作,例如《激情燃烧的岁月》、《记忆的证明》、《亮剑》等革命历史电视剧;也有《士兵突击》、《我是特种兵》、《火蓝刀锋》等这样的现代军旅题材电视剧,不但全方位表现军队的生活,也紧跟时事热点;有《新三国》、《楚汉传奇》、《赵氏孤儿》等古装历史剧;也有《人间正道是沧桑》、《我们的法兰西岁月》等现当代题材的历史剧;以及《利剑》、《悬崖》等谍战历史剧,有反映刑侦类题材的像《四大名捕》、《重案辣组》;有《乡村爱情故事》、《裸婚时代》、《蜗居》、《北京青年》、《老大的幸福》、《媳妇的美好时代》等现实题材电视剧,对不同阶层、不同境遇的普通民众命运的关切,既表现都市和乡村在社会发展时期所表现的人生的悲欢离合,也演绎了民间现实和生活哲理的人间百态。但同时,也存在着大量的刨去题材质量不说,粗制滥造的制作比比皆是的影视作品。急功近利的目的使得这些低劣的作品极大地挑战了观众的价值观和道德感。所以,只有富有人文主义关怀,弘扬时代精神的作品才能升华人们的思想,推动社会的进步,也只有具有思想深度的、浓厚艺术感的和雅俗共赏的电视作品,才能真正在这个市场中存有一席之地,甚至成为经典。
2 在文化语境中的价值体现
电视作为为人类提供第二感知的空间,更是人类重要的工作学习伙伴,具有亲切性、随和性和生活性。既然电视是一种文化形态,不但具有文化意识的形态性、审美性,也同时具有商品物质的特征,更具备娱乐和教化等作用。所以和其他文化艺术相比,电视文化要显得更为复杂得多。所以,电视剧主流文化话语并不追随以往那些过于热衷意识形态的主流文化话语,而是倾向于一种世俗化的日常生活话语,往往以一种政治、伦理的价值话语形象出现。因而,成功的电视剧艺术文本往往将“社会动态同化转换为关于特殊个人的故事,作品的审美性质和它的真理性存在于它对社会的个体化之中。文化是人类生产和实践的结果,其功能主要体现在文化对社会的作用力。其中就包括认知传播和教化功能。文化要对社会发展产生作用和影响。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都在体现着文化的发展和变化,并贯穿于整个社会发展中。
电视剧是一种艺术性与商业性并存的形态之一,它的制作模式依赖于商业性,而它的艺术价值则依赖于文化性。电视剧是人类生产实践的结果,其价值核心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在传播过程中不断通过创造新的形式来使身的艺术形式,不断超越给定的或既有的文化形态。当今的电视剧已逐渐承担起电视文化中大众娱乐的功能。观众对电视剧的需求是多方面的、多层次的,既有消闲娱乐的观赏需求,又有文化熏陶、情感升华的愿望。所以电视剧的出现,给文化水平不很高的大众分享文化的成果创造了条件,使得知识分子逐渐丧失了话语权,这也就逐渐决定了电视剧大众文化属性。
当前的学术界认为,不同的时代存在着不同的精神文化。以官方为代表的主流文化和学术界代表的精英文化以及社会大众所代表的大众文化三者共同构成当下中国社会的主要文化形态。精英文化是指敢于对历史与现实进行思考和批判的知识分子为代表的社会精英们,代表着人类精神的最高层面。主流文化作为主导状态,是官方的、国家意形态的捍卫者。渗透在宗教、哲学、文学、艺术等各种形态中,是精英文化的一种特殊的存在形式。大众文化是以商业的品质和标准的,它为当今躁动不安的都市乡村人群提供了释放精神压力的空间,人们在这里得以寻找精神的慰藉。大众文化作为一种商业文化,平民意识较为显著,叛逆性较强,参差不齐的形态一定情况下也冲击着主流文化。但其自身的文化素质和当前社会的发展仍存在着许多的差距,它们也无法在大众群体之间构成崇高的主导价值观。而对于一个社会来说,价值的沦丧是十分可怕的。所以我们文化的发展正艰难的面临着价值观取向的境遇。
有人认为,电视剧应该通俗化。其实不然,电视剧是为满足大众审美需求所进行的艺术创造,它需要以最广泛的大众为对象,这是电视剧媒体特征所规定的。和电影相比,电视剧被认为是快餐式的商品生产,是粗制滥造、为利润而媚俗的低级无聊之作,破坏了影视应有的美学价值。其中人文价值观的缺失,大众审美价值的丧失,都是当前中国电视剧未来发展道路上不可忽视的问题。于是在精英文化的介入就显得十分重要。他们以对电视剧艺术本位的坚持,以高雅艺术的审美规范对抗低俗倾向,以严肃的艺术态度创作出无愧于民众期望的艺术精品,努力提高电视剧的审美品位。
虽然近两年来社会各个领域的题材都很广泛,但是由于市场对电视剧的需求不同,导致出现了电视剧题材选择上的不平衡。比如前两年的“帝王热”以及前不久的“抗日神剧”等等。哪类题材的收视率高,电视荧屏上就会铺天盖地的出现这类的电视剧作品。《美人心计》火了,《步步惊心》、《宫锁珠帘》等一拥而上,《雪豹》火了,《神枪》、《抗日奇侠》等剧一拥而上。可以看出,大众偏爱轻松愉悦,能得以释放舒适的题材,那些反映真实的、沉重的历史反而并不受欢迎。随着我国电视的泛娱乐化和抗战剧的泛滥,很多的抗战题材电视剧肆意戏说历史,过度传奇化和超现实浪漫正在荧屏蔓延。④所以,电视剧作品不仅要反映政治、经济、文化、历史等元素,也要能表现社会观念、文化观点,将社会的思潮、形态和矛盾反映到电视剧艺术中来。再例如,除了抗战剧外,以青年生活为题材的家庭伦理剧亦已成为市场主流。虽然婆媳纷纷扎堆,形成视觉审美疲劳。观众整日沉迷在婆媳之间斗嘴、岳丈两家人斗心的情节中的异常现象。但是这些生于困境正是当今年轻人所面对的,不但表现了他们在社会中所面临的压力与情感,也深刻的揭示了当前年轻人和家庭之间的种种关系问题,但结局最终团圆美满,也一定程度上宣扬了人文关怀。如《金太郎的幸福生活》,《AA制生活》、《我的经济适用男》、《大男当婚》等等。皆从侧面也进一步引导青年一代认真负责、坚强乐观的人生态度,告诫两代人应相互理解与尊重等具有艺术和现实意义的美好价值。
3 结语
中国电视剧所负载的对时代、社会、历史、命运的思考,既体现了人们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的追求,也反映了电视剧观众发自内心的一种收视需求。这也造就了贯穿于中国电视剧发展中的审美文化品格,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可以说,中国电视剧的发展与大众文化的兴起是同步的,电视剧随着大众文化而兴起,也在娱乐意识中走向兴盛。在这个过程中,电视剧作为大众文化的主要力量,正在前行的道路上逐步完善,在当代中国转型期多元化格局之中也将会形成独具的文化形象和审美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