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虞姬梦”的破碎
一般说来,爱情指的是存在于两个异性之间的互相吸引、互相帮助、互相尊重的美好感情。对自我定位为虞姬的程蝶衣来说,他对“霸王”段小楼抱有柏拉图“理想国”式的爱情幻想,却没有从段小楼那里得到类似“霸王对虞姬”的爱的回应,而更多表现为单方面的爱恋,所以“虞姬梦”的破碎具有必然性。
亚里士多德对悲剧有著名的“过失说”,认为悲剧主人公遭受不幸是由于自身违背自然规律或伦理道德等正统观念造成的。程蝶衣的爱情悲剧,就与自身性格的于世不容性有很大关系,因此也可以说是他的性格悲剧。首先,程蝶衣的爱情是单方面的痴情。他以戏中的“虞姬和霸王”来定位自己与段小楼的关系,试图根据过于完美和虚化的戏剧理想来安排两人的一生,这是他爱情悲剧的根源。我们都知道,人生的不确定因素存在于每一个偶然或必然的瞬间,其中大多数无法人为把握和超越。程蝶衣不仅自己沉迷于虞姬角色带来的荣誉、成就和享受中,而且以自我为中心地认为师兄段小楼就是戏中霸王、朝夕陪伴自己的“霸王”。这种把梦想与期待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悲剧是不言而喻的。此外,菊仙的存在、段小楼的世俗心态、当时社会风气及道德规范对人们情感的要求等客观因素也是程蝶衣爱情失败的重要原因。
程蝶衣爱情覆亡的悲剧首先表现在文革中段小楼对他的无情揭露上。段小楼既是京戏翘楚,又是平凡的男人,逛窑子、娶妻、斗蛐蛐,享受作为名角的一切荣誉和作为男人的所有权利。同时段小楼更是“自个儿成全自个儿”的世俗之人。台上的才子佳人,悲欢离合,只为成全台下正常人的生存才有意义的。为了生存段小楼可以歪曲京戏规范转而颂扬革命样板戏,为了保全自己他无情地揭发程蝶衣并与菊仙撇清关系。但程蝶衣的爱已经明显中毒太深,在那场国民党军队冲上戏台的殴斗里,他怯懦而自私的看着菊仙倒在血泊之中,看着段小楼失去自己的孩子。这种自私的爱,注定得到另一个人无情的回报。在这场情感追逐里,没有对与错,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的人生,无意中把这出悲剧演的比台上还精彩。只是,这种好东西的毁灭,就像张爱玲所说“梦已醒,人活着”。菊仙的荡荡离去,虞姬还是只有拔剑一刎的结局,让活着的人毫无承受之力。从这一方面来说,程蝶衣的爱情悲剧既是他迷恋、偏执的性格悲剧的表现,也是他人生悲剧的重要表现。其次,程蝶衣失身于袁世卿、沉迷鸦片,这种堕落和对自己的摧毁不仅是他对段小楼爱情失望的反应,也是他在爱情挫折打击下任性、自我、脆弱的性格悲剧表现。另外,因为共同喜欢的男人段小楼,程蝶衣对菊仙恨之入骨。文革中,他丧心病狂地挖掘菊仙的妓女身份,间接导致菊仙因段小楼的“不爱她”绝望而死。这种疯狂与残酷可以说是程蝶衣嫉妒、敏感、自私的性格悲剧的表现。
三、事业落空之悲
如果说亲情缺失的痛楚有爱情事业的补偿性安慰,而其中爱情道路上的不幸让程蝶衣感受的煎熬更持久,那么京剧作为程蝶衣的事业来说,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程蝶衣是一个真正的“不疯魔不成活”悲剧艺术家,我们从他的艺术追求以及他对京戏的迷恋与坚守的空想性进行论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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