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境”主要是指对人、事物等对象的感知和认知。
1、“物境”以及物境与意象的关系
“物境”是指对客观自然景物的认知,构成此境的是具体的物象,这类诗以言物体物,描摹物态为主,如“桃花四面发,桃叶一枝开”(王昌龄《古意》),“松风吹草白,溪水寒日暮”(王昌龄《听弹风入松赠杨补阙》)。当然,“物境”的创造并不是纯粹的状物,而是去描写诗人的感兴之物,各个景物之间也并非简单、无序的罗列,而是呈现出一定的内在的情感联系。这就引出了另一个不能不提的概念——“意象”。
所谓的意象,就是客观物象经过创作主体的独特的情感活动而创造出来的一种艺术形象,就是主观情意和外在物象相融合的心象。简单的说,意象就是主观的“意”和客观的“象”的结合,是寓“意”之“象”,是用来寄托主观情思的客观物象。也就是融入诗人思想感情的“物象”,是赋有某种特殊含义和文学意的具体形象。简单地说就是借物抒情。可以说,诗文中的意象承载了诗人想要展现出来的意境。[4]
王昌龄的诗论就有多处涉及“象”和“境”,二者是虽不相同却又互为关联的两个概念,在古代诗歌中,一定的“象”往往是代表了特殊的“境”,以王昌龄诗歌中“月亮”这一意象为例。王昌龄的诗歌以边塞诗为胜,他的边塞诗多是用乐府旧体来抒写战士报国立功和思念家乡的心情,这就不可避免的要谈到“月亮”这样的意象,如他的《从军行》(其二)中:“琵琶起舞换新声,总是关山旧别情。撩乱边愁听不尽,高高秋月照长城”。在古代诗歌中,“月”作为一个意象有其特定的内涵,它往往是同思乡思亲连在一起,如“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闺万里愁”,“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在这里,意象“月”就代表了“思乡”这一境:“高高秋月”使那“琵琶”“新声”也无法排遣“边愁”别情,两相对照只能使边疆戍士对家、对亲人的思念之情更加沉重,月亮和思念结合,象和意契合,物象与情思融合,通过月这一审美物象构成了声乐热闹、内心却是凄苦的意境,表达了诗人思念家乡和亲人的情感等。
但是, 王昌龄对于两者之间的区分还是停留在初步的阶段的, 没有将“境”和“象”明确地区分开来,有时也将它们混为一体,“境”即“象”,“象”即“境”,如“张泉石云峰之境”等。
2、“情境”与“意境”
“情境”,即对个人人生经历和人生生活的思想感受,多是指那些直抒胸臆,抒发个人喜怒哀类等感情的诗作,如“人生须达命,有酒且长歌”(王昌龄《长歌行》),“永与世人远,气还草木收”(王昌龄《出郴山口至叠石湾野人室中寄张十一》)。
“意境”,则大致指诗人意识中想象与幻想的事物所构成的境界,多是指个体对自我以及外界有所感悟的哲学诗,如“日月荡精魄,寥寥天宇空”(王昌龄《斋心》),“百年不容息,是处生意蔓”(王昌龄《悲哉行》)。
3、“三境”的关系
三种境界不是一线排开,而是具有层递之分,情境高于物镜,意境又高于情境和物镜。这样排列的标准是创作的情感注入的深度。物镜只要心存物象,物我结合;情境则要“深得其情”,而意境则要思驰意往,对创作者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论唐代诗歌意境的发展与内涵(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152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