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在行妒时“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笑着,脚底下就使绊子; 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红》65——69回
26 夏金桂 奇悍无比,进门便降服了丈夫;多次责骂婆婆薛姨妈;打骂下人更是家常便饭;屡次设计陷害丈夫之妾香菱,使之饱受摧残。 《红》79、80、83、91回
27 仇氏 “猜嫌成性,菳嫉为心”,当有人来做客时,她“听堂上所言何言,倘或劝纳尊宠,就要打将出来”;有人来请吃酒,便“问席间有妓无妓苟知坐列红妆,断然不肯放去”;“垆前偶过,认杀和仆妇调情;廊下闲行,早疑共丫鬟私语。” 《五》卷2
28 柳氏 “奇妒世间稀”,“役使尽皆老婢,哪里有金雀丫鬟,仆从总是苍头,何曾容青衣童子”;为限制丈夫出门,不许家人在其年轻朋友来访时通报;派苍头暗中观察丈夫出门有否妓女同行;若丈夫回家违时,则在其头上放一灯,“若灭了灯,打二十黎杖” 《狮》
由上表可见,妒妇反对丈夫狎妓、娶妾,并严格管束丈夫。如都氏的“焚香计时” ,薛素姐的“七十二般非刑” ,江城的“词舌嘲啁” 等都是应对花心丈夫的手段。她们希望通过这种强硬的方式将丈夫留在自己身边,让自己的终身有所托。纵使冒犯一夫多妻的制度,甚至让她们背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罪名,她们也义无反顾。另外,天性多疑和嫉妒的心理让妒妇不信任周围的人。她们严防家中的美婢与丈夫亲近。一旦有人违背其命令,各种残酷的惩罚会让她们应接不暇,如《聊斋志异》中的江城看到丈夫和婢女说话时心下生疑,竟然把高番和婢女绑起来,“以绣剪剪腹间肉互补之,释缚令其自束” 。至于那些与丈夫有私情的婢女,有可能面临的将是生命的威胁,在《醋葫芦》中都氏发现成珪和翠苔的事后,竟打的翠苔“渐渐两眼倒上,四肢不举,声气全无,苏苏的倒在地下。” 《醒世姻缘传》中素姐因怀疑玉兰偷了鸡肉,便打的她“杀狼地动的叫唤”。 更把其婆婆不许她外出游玩的告诫当作耳旁风。
丁耀亢在《续金瓶梅》中提到妒妇有“三妒”即“情妒”、“色妒”、“恶妒”。
可见,妒妇的妒行主要表现为三种类型:情爱型、争夺型、反叛型。这三种类型有着以一种为主,兼有其他类型的特点。如《聊斋志异•江城》中江城正是基于对丈夫的爱,在看到丈夫狎妓时,才会将丈夫“摘耳提归,以针刺两股殆遍,乃卧以下床,醒则骂之”,然而丈夫却不知悔改。于是江城将自己对丈夫的一腔爱意转化为暴力,发展到丈夫“与婢语,女疑与私,以酒坛囊婢首挞之” 的地步。可见,江城的妒主要是因为自己对丈夫的感情,兼之对丈夫的独占欲和对一夫多妻制的反抗。其实和江城一样的还有很多,如《疗妒缘》中的秦淑贞,《聊斋志异•邵女》中的金氏,《聊斋志异•云萝公主》中的侯氏。明代宫闱中为权力和地位而残害其他有孕和有子嫔妃的后妃有很多,如成化年间的贵妃万氏“宠而妒”,在自己的儿子夭亡后,不许其他嫔妃生下皇嗣,当皇帝临幸其他嫔妃时“皆治使伤妊,即妊,百计使堕”。 可见,万贵妃的妒主要表现为与其他妃嫔争夺尊崇的地位和后宫的最高权力,当然,她们还争夺皇帝的宠爱。与之相像的还有明宣宗贵妃孙氏 、交城王妃曹氏 、隆平侯张玮的侍妾丘氏 、《红楼梦》中的王熙凤。《醒世姻缘传》中的薛素姐面对自己幸福生活的追求和丈夫到处寻花问柳及公婆对丈夫的护短的现实的差距时,只好以毒打丈夫来宣泄对他们的不满。更不用说外出逛庙会被太守斥责“小小年纪,不守闺门,跟了人串寺寻僧” 的做法。可见,素姐的妒主要表现在对女性传统规范的反叛,不过其中还夹杂着和其他女性对丈夫的争夺。有着同样性情的还有《狮吼记》中的柳氏、《醒世姻缘传》中的童寄姐、《聊斋志异•段氏》中的连氏。 从明清小说妒妇现象探讨明代妇女的社会地位(4):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308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