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广泛涉猎的闺阁女性
李汝珍在《镜花缘》中的第六十九到九十三回中,运用大量笔墨对才女聚会进行充分描写,将才女的聪明才智明确的展露出来。才女们不仅熟读经史子集等方面的学识,在行酒令时围绕《论语》、《中庸》等景点论著进行,而且还掌握琴棋书画等传统的文艺才能,多具有某些方面的专长,或长于琴道,或妙于书法,或通于绘画。不仅如此,才女米芬兰还精通数学,对“圆周率”以及“听雷计程”等的运用相当熟练。
《镜花缘》的描写的人物主体主要是女子,在这部长篇小说中,作者安排了百花仙子贬落凡间,因参加女试而相聚一堂的故事情节。她们的满腹才学,纵情论艺的景象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李汝珍在《镜花缘》中所描写的女子,主要分为仙道、才女、帝王三大类,这三类女子,才女才是描写的主体,所占整部小说最为庞大的篇幅,形象十分饱满,而对仙道、帝王女子的描写则是通过穿插于描写众才女故事情节之中表现,这只是为了对下文中描写才女起到铺垫作用,或者说是起到背景作用。
二 女性世界中的妇女问题
李汝珍通过对百位才女的活动以及其他方面的描写,成功地造就出一个独特的女性世界。其中,作者针对女性问题对社会提出了严肃的批判。早在1923年,胡适就在《<镜花缘>的引论》中指出:“李汝珍所见的是几千年来忽略了的妇女问题,他是中国最早提出这个妇女问题的人,他的《镜花缘》是一部讨论妇女问题的小说。”[2] ,并且对李汝珍的女性解放思想作出高度赞赏,称他是几千年来将妇女问题提出来,并进行多方面公平讨论的第一人。
自几千年来,中国女性一直处于男权统治之下,受着夫权、族权以及政权的三权奴役,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虽然在作为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中,作者曹雪芹也提到了妇女问题,同样用了歌颂、赞美以及同情的笔调去描写大观园中的那些“异样”女子,但最大的不同是,他并没有似《镜花缘》这般对妇女问题展开全方位的关注,而是将其作为一种社会问题进行讨论,并且明确提出自己的社会主张。这里主要从以下三个方面来简述《镜花缘》中所表现的妇女问题。
首先,在社会文化方面。中国封建社会里中,人们普遍推崇“女子无才便是德”,从根本上而言这是完全否定了女性的智慧才华,因此对于读书而言一直是封建社会中男子的专利,即使有个别女子突破专利、被允许读书,那也为了培养温柔敦厚的品行,等到为人妇时增加父母脸面,毕竟“他日嫁到人家,知书识礼,父母光辉。”[3]而李汝珍在《镜花缘》却花费了大量笔墨,造就了一系列的才女形象,显示女性的才华是根本不亚于男性的,甚至是超出男性并远在男性之上的,对才女的才华进行了高度赞美,为女性赢得了尊严。小说中第十七回、十八回中写道,红红与亭亭二人的知识渊博令多九公、唐敖佩服不已,竟然心甘情愿地在这两位女性面前自称晚生。
其次,在社会风俗方面。中国封建社会里的女性不仅仅是受到精神压迫,更是在身体上遭受摧残,这种双重压迫从女性缠足束胸行为上就可以得到体现。李汝珍就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一点,因此在小说的第二十回中通过人物之口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吾闻尊处向有妇女缠足之说。始缠之时,其女百般痛苦抚足哀号,甚至皮腐肉烂,鲜血淋漓。小子以为此女或有不肖,其母不忍置之于死,故以此法治之。谁知系为美观而设;若不如此,即不为美!何以两足残缺,步履艰难,却又为美?即如西子、王嫱,皆绝世佳人,彼时又何尝将其两足削去一半?况细推其由,与造淫具何异?此圣人之所必诛,贤者之所不取。”[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