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时期的贝多芬,完全放纵其暴烈与粗犷的性情,无所顾虑亦无所畏惧,他的音乐表现出严肃而深沉的文化哲学思考,那是一种力量,此时的他没有爱情和野心,所剩下的是一股力。“力,这才是和寻常人不同的人的精神”。[5]p94每个音符,每个旋律所泛起的波澜都是引导人们积极生活的使者,都是对人的价值和尊严的肯定,它激励人们敢于追求、勇于实现自己的理想。如他的《命运交响曲》、《英雄交响曲》、《第九交响曲》便是其中的典型。
如果说每个时代的文化与哲学都烙上了时代的印迹,那么贝多芬的音乐不仅是意志的表现,而且它还与古希腊、基督教及启蒙思想有着密切而具体的联系,它是德国古典哲学和古典文化的另一种表达形式。他的音乐用其特有的旋律与节奏将文化哲学的严肃深沉流散于琴键之间,他用音乐的形象性分解哲学的抽象性,显得更为亲切,更易被人们接受,更能走进人们的心里。
二、与同时代伟人思想的碰撞
“没有一个音乐家像贝多芬那样有着良好的音乐基础”。[6]p18贝多芬早期便在老师克里斯蒂安·高特洛普·奈弗的教育引导下弹奏J.S.巴赫的《平均律钢琴曲集》,除此还有包括海顿和莫扎特在内的前古典和早期古典风格的音乐,而这样的学习无疑也是接受启蒙思想的过程。他从奈弗手中传递着巴赫,从海顿手中接过莫扎特,贝多芬这样有意识地从所生活的时代中汲取精神营养,也是为其作品的内涵寻找落脚点。“贝多芬的一些教师和恩主都是启蒙运动的追随者。这场运动在德国知识具有进步性质的社会与只是观念的松散集合,而显然不是一场政治运动。”[8]p27
(一)开拓其精神世界的康德哲学
贝多芬创作《e小调四重奏》的灵感来源于对日月星辰的独特感受,来源于夜晚星空下沉思,对宇宙星辰的无限遐想。那运转在宇宙中的点点星辉,那不断变化着的云层,那独自走在乡间小路时的忧思,那夕阳西下时的一抹余晖,种种的思绪最终融化在深沉的旋律之中。他的音乐之所以能够打破时代的隔阂和界限一直散发着无限的魅力,正在于他的音乐被赋予了高尚理想的追求,适应了时代和民族的需要。
贝多芬注视星空,凝神默想的习惯与同时代康德哲学的影响是分不开的,他将康德作为自己的精神导师,“他曾经在札记中记有康德的格言,‘道德法则在我们自己身内,星空在我们头顶上!康德’!!!”[3]p359康德式唯心主义一定程度上拓展了贝多芬的精神视野,“成为贝多芬全部的艺术进取精神的缩影”,[8]p7将其音乐从专业的框架中跳跃出来。这无疑是打破了用音乐抒写音乐的观念,从而站在文化的角度、哲学的高度,用音乐演绎人类文化与思想的精彩,用音乐融合世界。
在贝多芬的观念里,满足于自身事业的发展、自我价值的实现会是一种耻辱。只有致力于人类文化事业的发展才能达到内心最大的愉悦,所以,贝多芬去理解时代贤哲们思想,去体会时代的心声,去研读康德哲学,由此我们才能够见识到以人类文化的广阔背景作为依托和支架的音乐。贝多芬的音乐之所以能够与其他作曲家的音乐区别开来,便在于他音乐主题的落脚点,人类文化这一宏大的主题,造就他独特的音乐风格和血脉。康德哲学与当时的时代发生过怎样的剧烈撞击才能影响贝多芬、歌德以及席勒等伟人的思想?对此,赵鑫珊在《贝多芬之魂》这本书中提到了海涅所做出的精辟透彻的分析:源^自·751·文.论,文'网]www.751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