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侯景重用放免奴隶的人为官,特别对那些降服于自己的人加以重用,这就造成了到处是“行台”,遍地是“开府”,“左右厢公”与“直库都督”成群的现象,从而使多数的门阀地主失去了原来官位,又没有重新获得官爵的地盘,使他们的政治基础也随之消失。
三是侯景对门阀世族地主的大肆屠杀,这使门阀世族地主的数量骤然减少。例如侯景攻打建康时就曾这样做。《梁书》卷五751《侯景传》云:“初,景至,既攻城不下,人心离阻,又恐援军总集,众必溃散,乃纵兵杀掠,交尸塞路,富民豪家,恣意裒剥,子女妻妾,悉入军营。及筑土山,不限贵贱,昼夜不息乱加殴捶,疲羸者因杀以填山,号哭之声,响动天地。百姓不敢藏隐,并出从之,旬日之间,众至数万。”[1]
在这一过程中,虽然有大量的平民百姓死亡,但门阀地主首当其冲。《资治通鉴》卷一751三《梁纪》 简文帝大宝元年(公元550年)四月条, 载侯景残酷杀戮曰:“景性残酷,于石头立大碓,有犯法者杀之。常戒诸将曰:‘破栅平城,当尽杀之,使天下知吾威名’。 故诸将每战胜,专以焚掠为事,斩刈人如草芥,以资戏笑。”[2]
侯景所屠杀的对象主要是门阀世族地主,在战乱中因饥馑而致死的门阀世族地主也为数不少,正如《资治通鉴》卷一751二《梁纪》梁武帝太清三年(公元549年)五月条所云:“高祖之末,建康士民服食、器用,争尚豪华,粮无半年之储,常资四方委输。 自景作乱,道路断绝,数月之间,人至相食,犹不免饿死,存者无一二。贵戚、豪族,皆自出采稆,填委沟壑,不可胜纪。”[2]同书卷一751三《梁纪》 简文帝大宝(公元550年)年四月条又云:“时江南连旱蝗,江、扬尤甚,百姓流亡,相与入山谷、江湖,采草根、木叶、菱贝而食之,所在皆尽, 死者蔽野, 皆鸟面鹄形,衣罗绮,怀珠玉,俯伏床帷,待命听终。千里绝烟, 人迹罕见,白骨成聚,如丘陇焉”。[2] 由此可见,建康城内的高官权贵多因被杀戮和饥饿而死,就江、扬之间的广大地区的门阀世族地主,也同样遭受了致命的打击。而江南门阀世族地主,很多是没有经过风浪的腐败分子,他们很早就是一群“居承平之世,不知有丧乱之祸;处庙堂之下,不知有战陈之急;保俸禄之资,不知有耕耘之苦;肆吏民之上,不知有劳役之勤” 的“难可以应世经务”的寄生虫。只知道过着“尚褒衣博带,大冠高履,出则乘舆,入则扶侍”[3],“熏衣剃面,傅粉施朱”“饱食醉酒,忽忽无事,以此消日,以此终年[3]”的醉生梦死生活。因此,“及侯景之乱”,他们都“肤脆骨柔,不堪行步,体羸气弱,不耐寒暑”,从而“坐死仓猝者,往往而然。”[3]更何况饿殍遍野,奴隶造反,再加上侯景的大肆屠杀,使整个江南世族地主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因此门阀世族地主在侯景之乱中,受到的打击是无法估量的,正如已经枯黄腐败的树叶,在侯景之乱的狂风暴雨中,很快的化为乌有了!使那些历经东汉、魏、吴、东晋、宋、齐、梁几代累世相承的衣冠华族,他们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基础在这次动乱中很快地不复存在了。
由此可知,自从刘宋建立之后,门阀士族的势力逐步下降,而庶族的势力开始上升,到侯景之乱后,才确立了后者超过前者的格局。可以说侯景之乱是这一历史转变的分界线。
二、推动了南朝奴隶的解放
奴隶问题一直是东晋南朝时期的一个重大社会问题。这一时期蓄奴之风也十分盛行,不仅工商之家拥有大量的奴隶,甚至那些佛寺道观也拥有供上层僧、道及整个寺院驱使的奴隶。如京口刁协、刁逵等人,“有田万顷,奴婢数千人”[4];谢混家“有田业十余处,僮仆千人”[5],谢灵运家“生业甚厚,奴僮既众,义故门生数百”[5]沈庆之“广开田园之业,奴僮千计”[5]。一般的情况正如颜之推所云:“江南朝士,因晋中兴。南渡江,卒为羁旅,至今八九世,未有力田,悉资俸禄食耳。假令有者,皆信僮仆为之,未尝目观起一垅土,耘一株苗”[3]。“常以二十口家,奴婢盛多,不可出二十人”[3],按照颜之推说的高门世族地主蓄奴标准,二十口家不能超过二十个奴隶,可知一般情况是超过这个比例的。而高门世族地主所拥有的奴隶,更数不胜数了! 浅论侯景之乱对南朝的影响(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308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