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乙己》中的主人公孔乙己和《白光》中的主人公陈士成就是这类知识分子的典型形象。孔乙己深受中国传统封建思想的残害,把考取功名当成是自己成为上等人的途径。但是残酷的现实使他的梦想幻灭,他终于没有“进学”,怀揣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一路走来,没有任何其他的谋生渠道,日子也愈过愈穷,只能给人抄书来文持生计,还要看别人的眼色。即使这样卑贱的活着他还自命不凡、自恃清高,看不起周遭的人。在咸亨酒店里“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1]即使这衣服又脏又破好像十几年没有洗过,他也没有脱掉这象征着文人的长衫。他迂腐得近乎可怜,满口的之乎者也“君子固穷”之类的话,别人问他,“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东西吧!”孔乙己却睁大了眼睛涨红了脸说,“窃书不能算偷窃书!读书人的事能算偷吗?”[1]孔乙己虽然对周围的人不屑置辩但对孩子却充满了温情彰显了他善良的一面。在创作《孔乙己》的时候作者也是饱含着对知识分子的深刻同情的,鲁迅作为一名新时代的知识分子,他明白知识分子当时的境遇和遭受着社会的种种压迫,但对这遭遇的无能为力也透露着一丝丝的凄凉。无情的社会逼着孔乙己一步步走向灭亡,被丁举人打断了腿居然也被认为是合理的。他没有取得进士走上仕途,以致沦为社会的最底层,又由于身上背负着中国传统封建思想的枷锁和自身的局限性,使他与下层社会的人也存在的隔阂不能完全走入大家的圈子,最后只能在无尽的叹息中孤独的死去。
《白光》中的陈士成同孔乙己一样遭受着封建传统思想的残害。陈士成是一个十751次县考落榜的知识分子,他梦想着“隽了秀才,上省去考试,一径联捷上去”,[1]成为人人仰望的上等人。但是这第十751次的失败,使他的梦想又一次破灭,他的生活穷困潦倒,只能靠教几个学童勉强文持生计。在郁郁不得志的生活里,一朝中举的梦想在他的脑子里根深蒂固,这是他惨淡的一生中唯一能带给他安慰的虚幻的光亮,这光亮也成为他不断前进的动力,使他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然而这梦想在十751次未中的悲剧中终于走向毁灭,学童小觑他,连一群鸡也嘲笑他,最终他在一声声“这回又完了”的声音中发狂,死于万柳湖中。
孔乙己和陈士成有很大的相同点,他们都深受封建科举制度的残害,身上充满了旧时代文人的酸腐气,他们至死也没有认识到自己所依靠的以为能走上仕途的飞黄腾达的科举制度已是穷途末路,是不可能引领他们走向成功的。沉沦、没落、潦倒就成为这一时期知识分子的历史宿命。在他的小说中之所以没有以科场得意者为主角,正是表明了他本人对于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知识分子命运的深刻认识。
二、徘徊在十字路口的战败者
(一)梦醒了无路可走的悲剧人物——涓生和子君
《伤逝》中的涓生和子君就是这一类知识分子的典型代表。《伤逝》是一篇描写爱情的作品。文中以博大的胸怀赞扬了男女主人公反抗封建礼教的斗争精神,同时又对在顽强的封建势力下曲折前进的知识分子表达了深切的同情。涓生和子君都是在“五四时期”觉醒的青年,他们崇尚男女平等,“谈家庭专制,说冲破旧习惯,谈伊孛生,谈泰戈尔,谈雪莱”,[1]反对旧世界的一切东西。在追求自主、个性解放、恋爱自由的这些新观念下,冲破了封建顽固势力和舆论的压力,对封建礼教和家庭不屑置辩而勇敢地结合了。“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1]子君义无反顾地呐喊出了自己的心声。在与涓生同居之后,便认为崭新的生活即将开始,可是等待着她的并不是她所期待的新世界,而是一条通往深渊的噩梦。虽然子君受到了民主主义思想的熏陶,但是她生来懦弱,目光短浅,爱情至上,在与涓生同居之后,便不再读书,不再思考,不再去反抗。她每天的工作不是回忆初识的甜蜜就是在家做家务,在打发无聊家庭生活的同时,人也渐渐得胖了,对她来说这已是生活的全部,由一个时代的先锋变成了和普通人一样的家庭主妇。她被彻底地打败了,绕了一圈之后又转回到平庸的老路上去了。“从旧家庭冲出来,进入新家庭,最后再回到旧家庭,这是子君的人生悲剧。 鲁迅小说中的知识分子形象研究(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3366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