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三十八回十二首菊花诗,叙述了大观园众人集结成“海棠诗社”后的一次集体吟咏活动。宝钗提议“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按照一定的顺序做事,遂得菊花诗十二首本文所辑录的菊花诗主要以《红楼梦》(乙卯本)[2]和《红楼梦》(庚辰本)[3]原著为参考对象。
1.1菊花诗创作中的艺术思维
勒尔夫认为:“所有地方和景观都是人不可避免的经历,我们在特定的位置,通过我们态度、经历以及决策的棱镜,审视着环境和景观。”[4]作者在审美创造中的情感活动是十分丰富且又细腻的。
首先,这种情感活动包含主体对客体的情感反应,比如宝钗的《忆菊》,全诗围绕“忆”字展开,首联“怅望西风”简简单单四个字不仅直抒胸臆表达了自己惆怅苦闷的思绪,“西风”作为一个非常特殊的意象,在暗示秋天的萧肃环境的同时更是渲染了一种悲凉的气氛,“蓼红苇白”点明时间是夏秋之交,诗人在思念的煎熬中度日如年,首联在情感和时空上的铺垫,为整首诗的抒情奠定了合适的感情基调;其次,这种情感活动也包含主体对客体的情感体验,比如,宝玉的《种菊》,全诗围绕“种”字,写了移菊、栽菊,以及菊花成活后的欣喜之情,诗人外出访菊遇到喜欢的菊花,格外地高兴,遂亲自移植到自家门前,这首诗描绘的就是喜出望外的诗人细心呵护菊花,耐心照料菊花的场景,虽是存在于假想之中,但是诗人对菊花的热情是真实的,这样一来,诗人的情感体验在就在一定程度长推动了形象创造的丰富和完成,写出了这么一首充满真挚而又热烈的诗。
英国著名诗人华兹华斯(William Wordsworth,1770-1850),也这样深有体会地指出:“诗是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它起源于在平静中回忆起来的情感。”[5]这种情感活动还包含主体对客体的情感投射,美感的产生是欣赏主体把自己的情感外射、转移到客观对象后的结果,正如刘勰所说“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艺术积累和构思时主体普遍会把情感移入他所描绘的具体对象之中,使无情感的客观存在在作品中成为情感的物化对象,比如黛玉的《菊梦》,充满感伤与怀旧的情愫,黛玉不仅是在写菊花,更是在写自己,黛玉在赋予菊花人的感情的同时也与菊花合而为一,诗人对梦境的刻画可谓是独居匠心,全诗不仅写梦境过程,还写了梦境之外的现实,以及对现实的感受,用拟人的手法写菊花的梦境,实际上是写黛玉自己梦幻般的情愫,全诗意境优雅清新,透着一股淡淡的凄凉与忧伤,“和云伴月”不仅写出了美好纯洁的女子形象,还透露出些许忧伤与落寞,带有较为明显的谶语的道,颔联化用典故倾诉诗人的感伤与怀旧,颈联写梦的破碎,甜美的梦境终究是虚幻,尾联写醒来时的感受,对现实冰冷无情的幽怨,对衰草寒烟的一片怜惜,这首诗对原著的情节也做出了一些暗示,黛玉和宝玉终究是要分离的,黛玉本是宝玉梦中的主角,让黛玉来写这一场红楼之梦,不禁让人感到格外的凄凉与悲伤。 《红楼梦》菊花诗研究(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4826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