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叙事视角的调整
在小说中,作者并未将小瞎子放在重要的地位,主要是通过他和老瞎子的对话来表现人们对于命运的抗争的主题,在故事中他和老瞎子的地位相比,还没有老瞎子的地位突出。作者也没有刻意对小瞎子有大幅度的描述,除了在他与兰秀相处的时候,会有一些笔墨对他的内心情感和言语的刻画。他的出场就是为了一千根琴弦的目标而一直虔诚的跟随着老瞎子说书,在最后老瞎子将药方给他的时候,他也没有过多的疑问。他始终是作为作者笔下的一枚棋子,是为了说明生活中的我们往往就像是老瞎子和小瞎子,在苦难中反抗命运,一追求所谓的结果,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就像唐代诗人张若虚的诗中所写:“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小瞎子只是作为残疾人生命轮回的一个延续者而已。
在电影中,陈凯歌将更多的镜头放在了小瞎子石头的身上。源'自^751],论`文'网]www.751com.cn如开场不久,他和师傅二人在热闹的集市上出现时,镜头给了在看众人下棋的石头很长的特写。他问周围的人“什么是蓝色的大海?”“空白是白的么?”又告诉人们他的师父也会下棋……后来到了兰秀所在的村庄里,第一天晚上师徒二人在村庄表演说书,又呈现了兰秀和石头打闹的场面。之后的画面又有石头和村民们玩捉迷藏,石头与兰秀在野外的草垛上幽会。石头的出现是作为老瞎子的对立面而出现的:老瞎子被村民奉为神神,而小瞎子最后却拒绝村民们将他抬起,拒绝人们将他奉为神神,他带着自己的三弦琴向着未知的方向走去;老瞎子崇尚的是理性,他经常对小瞎子说女人不可靠,还是这把琴可靠,可是石头却说琴是女人么?这个回答干脆利落的表现出石头的感性主义,他只在乎眼前的生活,享受现世,对未来并没有长远的规划。在师父走后,他带着三弦琴与兰秀的照片,还有那个蝴蝶风筝离开了村庄,却把师父留下的药方扔在了寺庙里。
对于小瞎子在作品与影视中的明显变化,我们看到了导演的意图,是要通过师徒二人不同代际所代表的不同文化,以此来批判蒙昧无知、落后的家族制度,对于小瞎子所代表的新的感性主义群体,很显然导演是持肯定态度的。
四 情爱的描摹程度不同
在小说《命若琴弦》中,作者对于情爱的描写并不多,只是在小瞎子生病期间,每晚当师傅下山说书的时候,兰秀便带着鸡蛋来找小瞎子,两人一起听电匣子,一起说笑,小瞎子吃着兰秀带来的鸡蛋,讲着自己从电匣子听来的新鲜事给兰秀听,后来两个人莫名其妙在殿堂扭打起来,“两个年轻的正在发育的身体碰撞……纠缠……一个把一个压在身下,一会又颠倒过来……面对面躺着喘气,不言声儿,谁却也不愿意再拉开距离,”[3](p35)随后还接吻了。再后来就是当老瞎子寻药无果再次上山时,这时的兰秀已经嫁作他人妇,小瞎子为此一蹶不振……当老瞎子在大雪中找到小瞎子时,他正躺在雪地里等死。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作者只是有意把二者之间的感情并非作刻意描写,也非轻描淡写,而是似是而非中让我们感受着一份悄悄而来又悄无声息逝去的纯洁的爱情。这种爱情似刚刚处于萌芽期就夭折了一样,随风逝去。
而在电影中,陈凯歌将石头与兰秀的爱情故事做了大手笔的描摹与展现,从兰秀主动带石头感受外面世界与身边的生活,二人拜祭神灵私定终身。到兰秀父亲与村民将兰秀抓住捆绑起来,并把石头暴打一顿;再到后来二人坚持在野外的草垛上约会,两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那种大胆而奔放的爱情明显是对家族旧制度的反抗与挑战。即使最后兰秀知道不能跟石头在一起,她带着神神送的镜子,梳妆打扮后吻别石头,然后选择跳崖结束自己的生命。这里陈凯歌显然是将自己的意愿寄托在兰秀身上,通过她刚烈而奔放的性格,来阐明自己的立场:对于旧制度与社会偏见的一种反抗,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批判。 小说《命若琴弦》与电影《边走边唱》叙事艺术比较(3):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5742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