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过高等教育的玉秧,有过一段自由恋爱经历,不过为时不长。玉秧谈过短暂的恋爱,对象还是诗人楚天。但是她还没来得及品尝自己的爱情时,爱情就已经灰飞烟灭。为了完成“任务”,玉秧不惜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她揭发了楚天,以致楚天在被魏向东严厉的审问下而发疯。其实,玉秧是渴望拥有自己爱情的,玉秧口含楚天的勺子就是有力的证据。但是,在权力面前,在“任务”面前,为了报复,她还揭发了庞凤华和班主任的恋情。而当魏向东的魔爪伸向玉秧时,玉秧选择的仅仅是妥协。玉秧的爱情有点像是玉米爱情的复制品一样。不难猜测,玉秧的爱情也是注定悲哀的。
(二)传统文化下“被束缚”的爱情
对于玉秀来说,放在现代看,她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要不是因为被强奸,她对爱情的渴望相对于玉米、玉秧来说,应该是发自内心地追求和渴望。
在《玉米》篇,玉秀虽然是一个与玉米作对的形象,该篇中未有涉及到关于玉秀的任何爱情观。玉秀真正出场的时候,她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要嫁一个怎么怎么样的人家,而是希望离开农村,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工作。可能是因为自己从小生活在“有权”人家,同时也是考虑到自己长得漂亮,嫁人根本不要发愁吧。可是,等她真正追求自己的爱情时,连姐姐玉米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居然和郭左“开始”了。这才是玉秀原本想要的爱情,不受约束、任凭自己的感觉来,而且在玉秀付出真心、真爱之后,她又是爱得那么深、那么真;在工作时,她老惦记着郭左;在玉米逼问其孩子是谁的时,她始终守口如瓶。
贞洁观让玉秀失去“被爱”。玉米、玉秧的爱情离不开权力,玉秀的自然而然也离不开,在那个时代、那样的家庭背景,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会受到权力的影响。然而玉秀爱情的可悲之处,就在于——她被强奸了。当玉秀还没有来得及憧憬自己的爱情时,突如其来的“强奸事件”就让玉秀深受其害,此事件让玉秀一直都不敢正视自己的爱情。可就是在那样讲究女性贞洁观的年代里,被强奸对于女人来说,又是何等的可怕,就连同村的小孩都叫她“尿壶”和“茅缸”,这让她如何面对别人,又如何面对自己。对于爱情,别人也给过玉秀选择。要不是拒绝高伟(唐会计的儿子),玉秀有可能会成为唐会计的儿媳妇。可是,偏偏却有“被强奸”、“不贞洁”的念头在玉秀心里作怪,关键时刻玉秀还是冲出了唐会计家的大门。
乱伦让玉秀再次失去爱。失去了高伟后,郭左的出现,吸引了玉秀的注意。作为“姨妈”的玉秀,在日常的相处中,便对郭左有了荒唐的喜欢。虽然是因为“被强奸”而冲出了唐会计家的大门,但是从玉秀对郭左的表现看,我们可以发现玉秀打心底还是想寻找一个男人来依靠。只不过,选择郭左有点不合常理。从玉秀对郭左痴情的表现来看,玉秀对爱情的渴望还是很强烈的,即使被强奸,她也要冲破窠臼,寻找自己的爱情。在那个年代,玉秀可能就是个“狐狸精”,“被强奸”也可能会理所当然,但是用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一个有自己的个性、有追求的女孩,面对自己想要追求却又得不到的爱情,实在是令人惋惜的事。
二、女性悲剧
“《玉米》、《玉秀》、《玉秧》,毕飞宇是一篇一篇写的,我估计,他原本只想写《玉米》,最后形成这样一本书并非他的初衷。”[2](P2)作为小说中第一个出场的、在家排行老大的玉米,生在那样的年代里,身为女性的她,无奈地承受了太多的社会现实和生存压力。而对于一个普通女性来说,造成玉米女性悲剧发生的却离不开她这个主体本身。关于女性悲剧描写,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就是一个典型人物,张爱玲把曹七巧的形象分解得支离破碎,使其母亲不像母亲,妻子不像妻子。曹七巧的形象也打破传统文人笔下对女性的那崇高、圣洁、美丽的描述,她的阴险恶毒,不禁让人产生难以忘怀的、深深的恐惧感。而“毕飞宇的作品侧重对现实生活图景中价值失范、欲望追逐以及人性变异的种种存在进行深度批判……这种深度的批判并不是要求寻求一种普遍的价值,而是致力于表现人性的分裂与扭曲,层层深入地塑造出深层自我和权力意志的纠缠与搏斗,这也正是毕飞宇作品之所以充满独特艺术魅力的原因之一。[5](P68) 毕飞宇《玉米》字三部曲的悲剧意蕴(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6162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