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艳玲、屈锡华在《农村社会人情关系下的礼物交换》通过对农村礼物流动的调查,提出“生命仪礼”,“时历仪礼”是礼物交换的原因和场合,同时指出人情关系与礼物交换间的关系,礼物交换的终止便是人情关系的终止。认为中国农民陷入了循环性的仪式性人情往来中抽不出身了,无法自由终止与不愿交往下去的血缘亲属的人情往来,这促成了礼物的不断生产和再生产。
刘拥华在《礼物交换:“崇高主题”还是“支配策略”》一文中,通过对莫斯的社会范式和布迪厄的权利范式的比较来更深入地了解礼物交换的性质。莫斯认为礼物交换是“崇高主题”。在礼物交换流通中礼物超越其实物本质,而具有社会生命和社会人格,这便是 “礼物之灵”。“礼物之灵”归根结底表现为混融,人们将灵魂融于事物,亦将事物融于灵魂。人们的生活彼此相融,在此期间本来已经被混同的人和物又走出各自的圈子再相互混融,这就是契约与交换。布迪厄则认为礼物交换是“支配策略”。他指出礼物交换所形成的资本形式不是某种经济资本,也不是文化资本和社会资本,而是一种象征性形式,也就是说通过礼物交换的形式,某种信任关系或者说认同关系得以产生。布迪厄将这种关系称为象征资本。
无论是阎云翔对于礼物的分类与礼物交换原则的讨论,赵旭东对于礼物与商品的本质的区分,以及刘拥华所讨论的礼物产生的社会范式或权力范式,还是张艳玲、屈锡华所讨论的农民的礼物交换场所与时间的界定,都是对于礼物在宏观方面的讨论与呈现,难以从微观视角考察礼物对于个体的意义,本文将以个体为出发点,进而讨论礼物在农民生活中的意义。
2研究设计
本研究所采用的收集资料的方法主要是半结构式访谈法。主要围绕着村民出礼的原因、 出礼的对象以及出礼的作用三大方面对被访者询问,以此来深入了解礼物在村民的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同时,为了保证所收集的资料的质量和完整性,在经过每位被访者的同意后,采用了书面记录的方式保留访谈资料。
我们调查的地点是响马邹,它隶属于江苏省宿迁市泗洪县上塘镇15个行政村之一的响桥村。响马邹东与魏营镇接壤,南与天岗湖乡相连,西与安徽省五河县、泗县毗邻,全村总人口为1320人,共有3个村民小组,203户居民。全村总面积为1500亩,可耕地面积1120亩。是个经济落后的传统村落,受商品经济的影响相对较小。村民之间的交往严格遵循着礼物交往的规则,传统得到了较好保存。
我们从响马邹的203户居民当中,采用偶遇抽样的方法,选取50户家庭的50名村民进行访谈并进行编码,其中17名女性分别为F1、F2F17,33名男性分别为M1、M2M33。之所以采用偶遇抽样的方式,是因为作为一个典型的空心村,相当多的村民已经离开村庄,长期或者短期在外工作,人口流动性比较大,只能选取在村村民进行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