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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失去自由的苦难
张炜把自己对于物质技术世界的排斥，对于所谓城市文明的逃避寄托在一个名剑村落里，寄托在生活在这里的一群自由自在的民间精灵身上 《九月寓言》是多么自由奔放的作品，它让人想赤足奔跑在无边的原野上，去享受大自然的纯真，回归到对土地最虔诚的敬畏。“露筋躺在炕上，回首着田野里奔腾流畅的夫妻生活，觉得那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光。有谁将一辈子最甜蜜的日月交给无边无际的田野？日月星辰见过他们幸福交换，树木生灵目睹他们亲亲热热，泥土的脾气给了两个肉体勃勃的生机……”。 张炜曾说“合理和完善的工业生产" 应该与田园生活一致和谐起来" 那将是同样美好的。 但工业这头猛兽不经驯服就放出来了" 咬伤了很多人"把大地搞得一片狼藉。 现在看" 我们先要按住这头猛兽" 驯服了它再说，不过情况恰恰相反" 今天这头猛兽更加横冲直撞。” 随之而来的饥饿感让他们无法再去奔跑，他们渴望工区里给他们带来的黑面肉馅饼。他们不安，躁动，内心的贪婪饥饿让他们去摧毁眼前原本属于他们的自由。“村里的年轻人都变得安稳起来，再也没有痴跑野奔的好日月了。他们长大了，老了先是宝驹赶鹦不出门了，接上是憨人他们去了工区。赶鹦姐一个人咽下羞辱和苦楚，好不容易才熬过来，三兰子死在分头争年的怀里，最有福的是眼皮上长小疤的美女香婉，她逃过了大脚肥肩这一关，一辈子没有眼泪了”。 他们该有多怀念自己从前结伴奔跑在原野里的时光啊，而在未来的时光里每每经历着这份失去自由的苦难的时候，他们又该有多悔恨。
（三）孤独坚守的苦难
屈原也曾在《渔父》里表达了“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无奈之感。孤独守望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栢慧》与其说是一部小说不如说是作者的自白。这里的苦难不仅仅是书中主人公自己的苦难，他一直在流浪，背负着“失败者的血缘”匍匐前进，他的一生快乐的日子不多，痛苦的日子却是数不胜数。还有他周围人的苦难：他最爱的栢慧放弃了他，却最终被小提琴手抛弃；他的妻子因为是“胜利者的血缘”而无法理解他；他的老师被道貌岸然的“伪学究”迫害致死，他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也遭受着理想被现实打败的折磨，他的坚守成了少数人孤独的战斗。他恨这个世界的颠倒黑白，让那些立志并一直怀揣着成为“好人”的信仰的人成为失败者，流离失所；而那些标榜着宽容、实则与黑暗同流合污的人却能够分享着“胜利者”的喜悦。《栢慧》是一群“失败者”的苦难史，他们默默忍受着苦难，却无法摆脱苦难，作者是悲观的，他认为这份苦难还会继续跟着这群”失败者”们，只要他们继续坚守灵魂的“净土”：“我永远也不会退却。我的伤口在慢慢复原，渐渐已能站立。我又看到了蓬蓬长起得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