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在物质匮乏的荒漠中居家谋生,同撒哈拉威人一样忍受着怒吼的狂风、似火的骄阳和常人难以想象的干燥。在沙漠中,她亲眼目睹了“血红的落日”和日落时带着诗意的苍茫大地,其人生观和价值观随着这奇异的生命体验而慢慢改变。从此她摆脱对人生的虚无与迷惑,走上了为人的心灵美而赞歌的健康之路。这一选择使她获得新生、找到自我。在沙漠中,三毛以理性的眼光来看待它近乎残酷的美——静穆、宏大、浑厚、质朴的美和惊心动魄、苍凉、凌裂的原始洪荒美,如三毛笔下黄昏时分的沙漠是:“正是黄昏,落日将沙漠染成鲜血的红色,凄艳恐怖。近乎初冬的气候,在原本期待着炎日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3]“我举目望去,无际的黄沙上有寂寞的大风呜咽地吹过,天,是高的,地是沉厚雄壮而安静的。”[4] 这让我们看到沙漠在三毛的笔下恰如一幅简约别致的中国水墨画,富有灵魂美。但这近乎完美的生活只文持751年,便随着荷西的意外离世而结束。于是,三毛离开了撒哈拉,离开了她和荷西共同生活并留下美好回忆的地方,去完成没有完成的使命,来感谢生命对她的馈赠。三毛再一次踏上征途,再一次踏上未知之旅,继续寻找和追求永恒感情的体验,去发现真实的自我,求得心灵的释放。
三毛自小就是一个叛逆、与众不同的孩子,她有一般孩童的聪明、活泼、天真、可爱,也有其他儿童没有的独立、冷淡和大胆。在关于家庭亲情方面,亦是如此。面对容忍、理解、关心、爱护她的父母,三毛有一种莫名而沉重的压力,这使她对家庭产生一种逃离感。三毛在《一生的战役》这样描写家庭,这样描写爸爸“爸爸,你一生没有打过我,一次也没有,可是小时候你这个教父亲伤心透顶的孩子,你是有罪的。”[5]
在外流浪期间,她亲身感受到西方文明的开放、自由和发展自我的思想,但中西文化的碰撞并没有磨灭她身上具有的中华民族传统的“孝”之思想。在荷西死后,她看到年迈的父母担忧而又蹒跚的背影,感到深深的自责与痛恨,渴望回到那平淡自然的生活,渴望享受与父母相聚的天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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