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扭曲的婚姻
曹七巧由乡下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为富贵的姜家二奶奶,全仰仗哥嫂的“疼爱”。姜老太爷曾是清朝高官,去世之后留有大量遗产,姜家二公子是个患骨痨的人,卧床不起,曹七巧嫁给个残废人,这桩婚事从根本上剥夺了七巧获得幸福的权利。虽然她在姜家生了一儿一女,但他的丈夫终年瘫痪在床,行将就木,所以她并没有正常人的生活,有丈夫也等于守活寡。由于曹七巧出身卑贱,她一直遭受姜公馆上下所有人的嘲讽与蔑视。但是为了满足自己对金钱的欲望,她逼迫自己去忍耐,从此戴上了黄金的枷锁。
由于正常的情欲与内心的压抑得不到发泄,她就把自己的不幸迁怒于他人,她恨姜家的颐指气使,她恨丈夫残缺无能,更恨自己哥嫂的利欲熏心。她恨一切正常生活的幸福的人。她开始用语言诋毁自己身边的人,她想赶快把家里的小姑子嫁出去,就不顾别人感受夹枪带棒的制造一些谣言,气的小姑子大放悲声。她希望自己的丈夫和姜家老太太快点死,自己能尽快分到一笔财产。因为她知道才是自己最忠诚的依靠。她终于熬出头了,丈夫婆婆都死了,小姑子嫁了,姜家分了家,她分到了一笔不小的财产。这是她嫁到姜家,带着金锁过着非人的生活,用自己一辈子的自由与幸福换来的唯一的东西,也是她以后生活的唯一希望。
(二)病态的母爱
曹七巧的一生都被黄金葬送了,就连唯一的一次与姜季泽相爱的机会也为金钱所破坏,她成为了一个彻底地牺牲品。如果说一开始还是别人的错,到现在则是她自愿将错误进行到底了。
从此以后,她不相信任何人,对身边的每个人都存在着畸形的报复心理,从伤害别人的行为中获得变态的快感,这其中还包括自己的亲生儿女。她看不得任何幸福也不允许自己的儿女得到幸福。她要破坏他们,她要自己的儿女为她殉葬。儿子长白娶了妻子后,她当着儿媳亲妈的面把儿子媳妇的房事当做笑话来讲。她打听儿子夫妻间的隐私,处心积虑不让儿子与儿媳恩爱同床,把儿媳说成放荡的淫妇。为了破坏儿子儿媳的感情她让儿子彻夜为她装烟烧烟,经常让儿子在烟榻旁过夜在这种疯狂变态的家庭环境中,在精神压力与生理压力的双重挤压下,儿媳被活活逼死了,后娶的姨太太也不堪种种侮辱吞鸦片自杀了。她终于把儿子长白从正常人的生活中一步步逼到了她为他安置的黑暗角落。在别人看不到的墙角一隅苍白至死。
女儿长安的一生比儿子长白有更多的起伏变化。曹七巧在得到姜家的财产之后就对所有人做出了防御的准备,她一直觉得别人都在觊觎她的金钱。在哥嫂把他卖到姜家之后她对自己的亲侄子都不再信任,疑心侄子是为了自己的财产才来接近自己的女儿的,于是时时告诫长安任何人接近她都是为了榨取她们家的金钱,让长安与自己的亲侄子甚至和一切男人断绝来往。因为七巧的控制欲,她被迫裹脚,虽然后来放松,但已经畸形。因为曹七巧到学校吵闹,她不得不结束了她的学习生涯。曹七巧也不是无欲无情之人,但她的情感无处安放情欲无处发泄于是就产生一系列变态的报复心理。长安生命中唯一的火花就是与自己喜欢的童世舫恋爱,而曹七巧却想尽办法拆散他们。一方面在长安面前把童世舫贬的一文不值,说他是别人不要的、剩下的放臭的。另一方面她干脆直接对童世舫说长安抽大烟,不留任何余地地拒绝了他。在她的摧毁下,长安渐渐放弃了争取幸福的机会,她的人生成为一滩死灰。
曹七巧一生不幸,也许是她自己咎由自取,但是她竟然要把这种不幸在自己的亲人身上延续下去,她要亲手毁了下一代人的幸福,她要用儿女的幸福为自己的不幸买单。她用一种变态的手段来报复命运对她的不公。她一生被金钱绑架,被黄金驱使。“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锁,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