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柴米油盐鸡毛蒜皮的家庭劳动,或是艰辛的在地主家劳动,还是在城市中充当着机器替代者,其核心都是“劳动”。然这两个字却是带着深深的沉重,无尽的屈辱、痛苦,劳累与难以言喻的心酸,女性的身体便是这一系列苦痛的承担者,负荷物,它们就这样无声的压弯了女性的身体。
二、性欲承受之重
李银河在她的《两性关系》中说“性的世界中一个最主要的统治与从属的结构来自性别的差异。”,“从女性主义角度来看,性的问题的重要性首先表现在性与男女两性统治与屈从权力结构之间的关系。”,“西方19世纪的性指南上说:‘作为一般规律,女性极少有为自己的性欲和性满足。她服从于丈夫,但仅仅是为了她的丈夫。”[3]可以说在两性关系中,女性一直扮演着承受,被动的角色。女性的身体和肉体在女性这一角色的扮演中充当着男性欲望和欢愉的物质载体。而当女性承受男性欲望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探讨,那便是此时的女性属于未婚状况还是已婚状况。当女性处于未婚时,便如金枝与成业的结合,便是未婚先有性关系,他们之间的男女关系是不明确的。成业此时是一个发育完全的男人,他有着正常男人的欲望,他需要女性来承受他的欲望,而实际上,金枝便成为了他的欲望承受者。成业的婶婶也是在未婚的时候,被成业的叔叔直接拉到马房承受了他的欲望。然而未婚的事实,非法的男女性关系,对男性而言,毫无压力与影响,然而,对于女性而言,那是堕落不知自爱的的表现,是无耻的象征。这种罪恶的男女关系,在金枝而言,她得到的是母亲的泪水与责骂,邻里乡亲的鄙夷与指指点点,那种难堪与耻辱,恐慌与害怕使得女性的心理背上了一层重重的压力。因为这是不符合传统伦理道德对女性的要求的,她们是要被众多同性所唾弃的——“我看她早就起了邪心了,”“河沿不是好人去的地方”,最终这种沉重的心理负担将直接作用于女性的身体上,“金枝仿佛是米田上的稻草人”“金枝的辫子毛毛着,脸是完全充了血。”在姑娘因这种心理负担而生着病时候,男人是毫无负疚和承担的行为的,似乎一切与他无关,甚至男人的欲望来了,他完全不顾金枝此时脆弱不堪的身体,直接拉过来,本能的不停的发泄。男人的无情简直可怕。而这种遭人唾弃,而使得身体承受他人诟病的情况对于已婚女士却是不存在的,甚至丈夫对其的性爱可以成为其他女性羡慕的对象,李二婶子便是如此而受到了菱芝的调笑。这也印证了“她服从丈夫,但仅仅是为了她的丈夫”。
其次,当男性在发泄他的欲望的时候,女性也在流失身体的精华。同时男性也将在这个过程中有意无意的将他欲望的种子留在了女性的体内,并在不知什么时候,这颗种子将会成为一个新生命,不声不响的吸收着女性身体的资源,从而促进自身的生长。在成业成功的占有金枝,使得金枝完全的沦为他的欲望的承受者之时,他也在欲望的发泄中,不知不觉的在金枝的体内埋下了一枚种子。未婚先孕给金枝带来的是恐慌、耻辱、害怕,简直使她步入了走投无路的境地,非法胎儿的出现犹如传染病一样对她的身体产生了伤害,身体因怀孕而产生的畸形,简直使她对自己的身体也开始憎恨起来,她的身体受到了伤害,成为了滋生怪物的场所。“金枝过于痛苦了,觉得肚子变成个可怕的怪物,觉得里面有着块硬的地方,手按的紧些,硬的地方更明显。”成业在施展性欲的过程中,让金枝承受了他汹涌的性欲,使的金枝痛苦不堪,这点在萧红的对其性爱的描述中昭然可见,如在性爱的描述中,使用的都是诸如,“抓”“小鸡一样”“吞噬”“野兽”这样的词语,毫无性爱的甜蜜可言,有的只是对女性身体的破坏和暴力。但是同时更为金枝增添了罪恶——一份由性欲而产生的,但持续时间却较长的额外的负担——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