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的形象饱满立体,在揭示主题上有其独特的象征意义。“余华在接受采访时坦言,自己在文学创作上遇到的困难之一是“刻画女性”,主要原因是觉得把握不好女性的那种心理”。[1](p149)原始社会和文明社会都是由男性主宰的社会,因此这样社会下的女性很少具有她们鲜明的特点,她们遵循着男性给她们制定的轨道去生存,要么坚持着三纲五常的伦理道德,要么饱经命运的摧残失去了自我,自甘堕落,这样极端的两种形象都被余华捕捉在笔下。因此余华笔下的女性既包含温驯贤良的母亲,又涵盖放荡无耻的妓女,从《在细雨中呼喊》的“母亲”到《兄弟》中的母亲李兰,她们都具 备了男权社会下贤妻良母的标准:同样从《在细雨中呼喊》里没有名字的寡妇到《许三观卖血记》里的林芬芳,她们又都是着放浪不堪,纵情淫乱的典型。余华在作品中描写的女性仅仅具有单一的形象,但是《兄弟》中的林红则中和了这两种极端的形象,成为一个既拥有温柔贤良的待夫之道,又最终因欲望诱惑迷失自我的女性形象。《兄弟》中这样描述林红:“我们刘镇人有谁真正目睹过林红的人生轨迹?一个容易害羞的纯情少女,一个恋爱时的甜蜜姑娘,一个心里只有宋钢的贤惠妻子,一个和李光头疯狂做爱三个月之久的疯狂情人,一个生者戚戚的寡妇,一个深居简出的独身女人”。很多矛盾的形象都集于林红这一女性形象上,余华赋予了林红复杂的人生,林红也用自己的人生轨迹帮余华完成了对《兄弟》这部作品中的虚伪与欲望横生的见证。
二 林红形象对刘镇众人的虚伪与欲望的揭露
《兄弟》中,林红在揭露刘镇人虚伪与欲望的真面目时,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形象存在的,她没有直接接触刘镇人,也没有用自身的行为主动地干预刘镇人的思想,她只是被李光头偷窥的五个女人之一,她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四个人,成为众人谈论的主角,成为李光头换取阳春面的筹码,只是因为她的形象可以满足人们对于欲望的渴求,是人们在那个禁欲时代的一种变向的欲望释放。余华将林红的少女形象赋予了与她清纯美好的年龄相悖的形象意义,就是想通过这种强烈的对比来揭露刘镇众人极力掩饰的虚伪与欲望。
在《兄弟》中,林红作为刘镇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出场于一个臭气熏天的厕所里,她那时才十七岁,看似单薄的形象刻画却有趣,而且有力的扇了刘镇所有虚伪男人一耳光,让他们用来遮挡欲望的“文化面纱”应声落地。林红在被李光头偷窥之后从厕所里姗姗而出,羞红了整张脸,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从此李光头的童年便与她有了密切的关系。李光头被赵诗人从厕所里捉拿出来,满嘴诗情画意的训斥李光头,丝毫记不起自己还是一个“文雅”的诗人;之后李光头被押着绕着路去向更远的派出所,半路新加入的刘作家高喊着帮忙加入了押解的队伍……这样流氓的行为被抓个现形,纵然李光头才十四岁,他的人生想必从此也会跨入深渊,但是余华却用荒诞的叙事法让本该声名狼藉的李光头赚取了几乎全镇男人的阳春面,在那个贫困饥荒的年代让自己吃得油光满面。就连派出所的警察在审问李光头时也是“闪亮着通电灯泡似的眼睛像听鬼故事一样满脸紧张神情”,想从这个小孩嘴里打听那几个屁股,当得知李光头关键时刻被赵诗人捉拿后,满脸的失望与不高兴。余华借助于这一次“偷窥”事迹突出了那个时代被压抑的欲望,产生了禁欲的负值效应。林红也在这次“偷窥”事件中开始了她的“揭露”作用,她的屁股成为了李光头与刘镇男人的交易筹码。赵诗人和刘作家首先被撕下了伪文人的虚伪面纱,本该一身正气,一丝不苟的人民警察也难以抵挡诱惑,也贪念着林红的美色,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余华利用这样的开场方式,让读者的眼睛不禁聚焦于林红的身上,为之后借助林红的女性形象揭示两个时代的现实意义提供了可能。源'自:751]'论-文'网"]www.751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