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通过简单的言语可以看出,顾恺之并不认为形体的自然描绘在一副作品中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反而画作的灵魂是最后的点睛之笔,也就是所说的“传神”。
顾恺之在画论中提出“以形写神”,表达的主要意思是创作者通过对形的高度准确来形成其“神似”。“以神造形”是隐藏在顾恺之绘画理论的一个论题,顾恺之在《论画》中提出②:
作人形骨,成而以衣幔之,以助醉神耳。
“传神写照”这个命题是顾恺之相继完成前两点的基础上,总结前人和自己的实践基础上提出来的,是顾恺之客观描绘人物时要达到的目标。内心直觉在“传神写照”的美学,可以创造出丰富多彩、极具个性的艺术作品。
形神论在顾恺之的作品中就可以体现出来,比如他的代表作《洛神赋》(图1),全画用笔细劲古朴,表现了女性贤淑而温和的美感,春蚕吐丝般的线条使人物的神情刻画细腻,在设色上鲜艳、厚重,表现了人物尊贵的身份与地位。作品《女史箴图》(图2)中人物神态宛然,画中的仕女端庄娴静,匀细而富有流动性的线条,给人以一种声乐中韵律流淌的美感,用色典丽秀润,展现出独属于那个年华女子温雅的个人气质,整幅画卷呈现出“春云浮空、流水行地”的韵律和飘逸而流动的气息。
(三)谢赫“气韵生动”
谢赫依据顾恺之提出的一些绘画理论,以及魏晋时期的人们对于人物画的鉴赏评论,一致强调以人的精神气质的生动性为启发点,提出了“六法论”中的“气韵生动”。宗白华在《美学散步》一书中提出①:
气韵,就是宇宙中鼓动了万物的“气”的节奏与和谐,绘画有气韵就能给欣赏者一种音乐感。
音乐的美感在中国画中通过“线”的流动性完美的表现出来,中国古代相当懂得,“线”的艺术表现能够像抒情的文学诗一样,给人随性而舒缓的感觉。它能够表现出属于自己的个人情感,表现愉悦的情感时,总是一往流利、不做顿挫的,而在呈现激烈或是波折的情感时,线条中会出现一些顿挫,表现出一种艰涩、焦灼和忧郁感。这就如同一段乐曲,舒缓愉快之时,犹如流淌的小溪,叮当作响的自然之声使沉浸在其中的人心情舒缓,而在乐符与乐符之间的间隔形成的那种或急或缓的顿挫,会激荡起人们内心沉闷而激昂的情感。
如果想要追寻这种“气韵生动”的韵律源Z自+751=文-论(文+网[www.751com.cn,创作者需要表达艺术对象中最为真挚的核心内容,发挥独属于自己艺术空间的想象,就如同之前所论述的“迁想妙得”。一副画作不仅仅是描绘出他的外形,而是要表现出他内在所要阐释的精神世界,把自己的想象迁入描绘对象的核心内部去,心领神会后完整的表达出来。
“气韵生动”无疑是艺术作品的灵魂与生命,观赏者能够通过它探知到画作内部,透知作画者的艺术表达。
(四)陈郁“写心论”
南宋时期的陈郁在《藏一话腴·论写心》中说②:
盖写其形必传其神,传其神必写其心,否则君子小人,貌同心异,贵贱忠恶,悉自而别?形虽似何易?故曰写心惟难。
对其,陈郁一一罗列出九对历史人物,相貌相似而心性不同,言只描绘容貌是无法辨别其忠良。
“写心”并不是对事物外在形象的描绘,而是要把人物应具有的精神、品质表现出来,比如:写李白,要写出李白的放荡不羁、潇洒自如,写陶渊明,要写出其傲骨清风、淡泊名利,把内在品质描绘出来,这是对传神的进一步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