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梅诗金公爵与传统圣愚的纯洁和污浊不同。作为一个新圣愚,梅诗金衣着得体,不再穿破旧的衣服,能够与人们进行正常的交流,举止落落大方,变得十分有教养。公爵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心智不够健全,在瑞士某乡村疗养院接受治疗,长期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来没有受过世俗恶习的侵染,心地单纯,就像儿童一样天真幼稚,有着一颗纯洁的心灵。在瑞士生活的时候,公爵大部分时间都是和孩子们呆在一起的,因为他认为孩子们可以医治人们心灵的创伤。梅诗金自己也承认他自己在身材和面容方面是个成年人,在其他方面却是一个十足的孩子并非常享受孩子的天真。梅诗金以两种不同的方式爱着娜斯塔霞和阿格拉雅,一个是出于怜悯基督式的爱,一个是人世间的情爱,但这两种爱都是纯洁的,既不像罗果仁占有式的爱,也不像托茨基充满肉欲的爱。
其三,梅诗金公爵同传统圣愚一样处于无根状态,但非常尊重俄国的传统文化,有一种民族自豪感。梅诗金的无根性表现在以下几点:在瑞士生活多年回到彼得堡,叶班契娜将军夫人可能是公爵唯一的亲戚,但谁不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亲戚;公爵没有家室,没有妻子儿女,没有固定的住所,每到一处都寄居在别人家中,这不是因为贫困,在娜斯塔霞的生日宴会上我们知道梅诗金从不认识的姨妈那里继承了一笔遗产;公爵刚到彼得堡时,是加尼亚的房客,之后到莫斯科办理遗产手续,接着到巴普洛夫斯克寄居在列别杰夫家中,最后又回到彼得堡,彻底成为白痴后,又被送回瑞士接受治疗,像传统圣愚一样到处游荡。梅诗金公爵又有着强烈的爱国热情,表现出他传统性的一面,在同叶班钦将军家仆人的谈话中,公爵说道“我自己也纳闷儿,怎么没把俄国话忘掉。”,“真的,打昨天起我就老是想说俄国话。”同时谈论了国外的审判制度,认为死刑是违反基督精神的,梅诗金虽在国外生活过,但仍有着虔诚的基督教信仰,在他身上还佩戴着十字架,这充分显示出梅诗金对自己祖国文化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其四,与传统圣愚既温顺又强横不同,新圣愚是温顺的。梅诗金信仰真善美,有着基督式的大爱之心,同时梅诗金公爵是一个现代贵族阶级的知识分子,这都为他温顺的性格奠定了基础。公爵因患病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但曾经以特殊的方式连续学习过四年,还读过不少的俄文书,特别是公爵的书法,受到将军的高度赞扬。在巴甫洛夫斯克列别杰夫家中,公爵接受叶班钦一家拜访的那个晚上,四个年轻的虚无主义者闯进来,其中布尔多夫斯基自称是帕夫利谢夫之子,要求分遗产,还带来一份幽默报纸,其中刊有一篇讽刺公爵的文章,公爵明知道是骗局,也不反驳,还主动向布尔多夫斯基提供一万卢布的帮助,梅诗金对待这些平民青年的包容态度遭到叶班钦将军夫人、阿格拉雅的责备,这充分说明梅诗金公爵是一个充满同情心又善良,性格温顺的人。
其五,与传统圣愚既受人尊敬又遭人嘲讽不同,现在圣愚所受的待遇与此正好相反。传统圣愚精神疯癫,行为丑陋,表面上遭人嘲笑,然而传统圣愚能够发出预言,这种超自然能力令人畏惧,实际上,人们由于恐惧而非常尊敬圣愚。梅诗金公爵有着贵族的身份并继承了一笔遗产,一些势力虚伪的小人为跻身上流社会,或者为了满足对金钱的欲望,表面上尊敬梅诗金公爵,暗地里却嘲弄公爵痴傻。在当时的社会中,大多数的人满脑子装满了发财致富或飞黄腾达的念头,更为金钱与财富耗费心机,绞尽脑汁,而公爵却有中超然的人生态度。他无意取悦世人,对世人充满理性的功利主义人生准则不屑一顾。他正直、善良,梅诗金的品格得到一些正直人们的赞美和认同。阿格拉雅是叶班钦将军家的三小姐,一直渴望走出家庭的牢笼,她非常赞同梅诗金的生活准则,并且在梅诗金充满傻气和痴气的言行举止背后,发现了他精神远远高出世人的惊人的美以及强大的道德力量,而梅诗金的美好品格常常被人认为是愚蠢的,遭到人们的嘲笑。 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看俄国新圣愚形象(4):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10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