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善良的化身
《小姨多鹤》讲述的故事发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接近尾声之时,日本战败投降,当年移民到中国东北的日本农民被抛弃,为了生存他们被迫开始漫长的逃亡旅途,而本书主人公竹内多鹤是其中一员,在逃亡的过程中,她靠自身的机智和对生的本能的渴望逃过了一次次大屠杀,而后被卖给了某火车站站长的儿子张俭,成为张家传宗接代的工具。进入张家后,多鹤的身份是尴尬的:非妻非妾,非姨非母。即使是以尴尬、模糊不明的身份,并处在暧昧扭曲的关系之中,多鹤也在张家与另外一个中国式“母亲”朱小环及张俭一起相伴走过了三十多年的风风雨雨。在那样的年代里,我们仍旧可以看到多鹤和小环那种不改初衷的坚韧与善良,即使经历着人世间的沧桑巨变。多鹤的善良主要表现在她的“母爱”情怀中。残酷是对逃亡生活最贴切的描述,多鹤每分每秒都在与死亡擦肩而过。她失去双亲变成孤儿 ,孤苦伶仃。“但险境容不得多鹤去想她孤儿的新身份”,[4]即使处在困境中,她也本能地救下了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佐藤久美。多鹤为了保证久美的安全,连睡觉也要把久美拴在自己胸前,这让我们领略到如大地般无私厚重的母爱。之后被卖到张家作为代孕工具替因日本兵的追赶而流产丧失生育能力的张俭的正妻朱小环为张家生下了三个孩子。虽然被张家拿来当子宫和乳房用,不能亲口听到自己的孩子叫一声妈妈,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多鹤对孩子们的爱。张俭为了结束错综复杂的家庭生活关系,在江边有意的将多鹤丢弃。面对张俭的丢弃,她痛苦而绝望,但为了家里的三个孩子她告诉自己就是走也要走回去,而她的这种动力就来自于她的母爱情怀。朱小环的善良主要体现在她对张俭的爱,对张家一生不变的忠诚守候里。这个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的东北农村妇女,用她那粗犷直接的方式阐释着她的忠厚孝顺和她那份至纯至上的爱。“‘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不能用她的自私断了张家的香火,她的深明大义让人震撼,而究其根本原因,无不是出于她对张俭的爱”。[5]小环的善良还体现在对多鹤的情谊及对孩子们的爱上。小环对多鹤起初是恨的。一方面因为多鹤是日本人,而是日本人害她流产,因此,她怎能不恨!另一方面,多鹤不声不响地抢走了她的男人,这是她爱的男人,她一辈子都心疼的男人,她怎能忍受自己心爱的男人跟自己恨之入骨的还是个日本人的女人亲热生孩子呢?但当得知多鹤的悲惨遭遇后,她血液里那种悲天悯人的情怀再也无法抑制,她善良的天性再也无法掩饰。其实小环对多鹤的好从一开始就有,只不过被小环刻意的掩饰了,不那么明朗而已。对三个孩子,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张俭的。她对三个孩子的爱同样是毫无保留的,与亲生母亲相比,小环的母爱显得更加深沉而隐秘。
(二)坚强的化身
16岁的年华本应享受美好的生活。但那个时代不允许,战争的残酷不允许。在逃亡的路上,她亲眼见证了一个时代的血雨腥风,因此,她被迫要坚强,要承担,也最终用自己柔弱的双肩承受起这份刻骨铭心的磨难,也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撑起了代浪村的血脉。在张家随时可看到多鹤坚强背后的执着。面对小环的尖酸刻薄张俭的刻意疏远,她始终都以沉默对待,以不屈不挠的意志面对,用不离不弃的执着感动自己,感动着张家的每一个人。而小环的坚强主要体现在她特有的“凑合”生活哲学中。她放弃作为女人应得的待遇和享受,她慢慢觉得自己在张家不光是个老婆,她成了一个身份地位模糊的女人,好像只要是属于女人的身份名目她都有。张家父母从第四章之后,就没有再和她们生活在一起,这肯定是严歌苓特意安排的,为给小环这个人物更多的展示舞台。“她稀里糊涂凑合起一大家子,没有面粉用麸子凑合,没有红烧肉用红烧茄子凑合,没有洗头粉用火碱凑合”,[6]当她知道张俭对多鹤动了心,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简单纯粹的关系时,她对自己说,看在孩子的份上凑合吧。她的“凑合”哲学其实是基于她内心深处的那份坚强,那份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她用这份坚强撑起整个家,让孩子和多鹤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严歌苓小说对女性意识的多元化发掘以《小姨多鹤》为例(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466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