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孽子》的故事梗概及主旨
《孽子》通过流浪少年李青的视角,描述一群不能见容于父兄家庭的同性恋少年们,在台北新公园一角的“黑暗国度”挣扎和生存的故事。因为同性恋不能组成正常的家庭传续后代,所以被认为是传统观念下的孽子,青春鸟们也因此被家庭驱逐,沦为社会边缘的少年男妓,以自己的身体来换取金钱苟存。小说以细腻的笔触描写了少年们被家庭社会抛弃的悲惨故事,叙说他们心灵的痛苦和扭曲,反映了那个年代台湾同性恋群体被传统伦理压制和歧视的现实,只能沦落到社会边缘的真实而悲惨的处境。白先勇对书中的主人公们是非常同情的,这不仅仅因为他们共同生活在一座城市台北,更是因为他们相同的情感倾向和压抑的生活。也正是由于这种共同性,《孽子》对少年同性恋群体们的刻画是十分深刻的。在白先勇的笔下,这群少年同志的心路历程和爱恨情仇跃然纸上,更藉由此书表达了作者的观念,即同志也是凡人,除了性向有所不同之外,七情751欲皆与常人相同,这个群体和正常人有一样的情感,也仰慕孺子之情,渴望亲情和家庭的温暖,希望被理解和与家人沟通,摒弃将同性恋妖魔化的做法。
龙应台评论《孽子》一书,认为其中主要在于父子冲突和灵与欲的冲突,同性恋只是引出话题的媒介。[7] 孽子中的父子冲突,都从侧面反映出当时台湾的社会问题。李青的父亲是失意军人,将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当发现儿子与自己的期望南辕北辙时不甘的心情化为暴力,终于导致父子决裂。王夔龙出身将门,但其所追求的同性爱恋难以为军门所容,更兼其专一而执拗的爱情观念,最终以杀死爱人的悲剧收场,成为所在社会阶层之耻,被父亲放逐国外而永生不见。小玉成长在单亲家庭,从小就活在对父亲的虚妄憧憬之中,并在最后远赴东洋寻父。吴敏从小缺少家庭的温暖与父爱,只能靠自己寻找精神的家园。老鼠在家庭暴力中长大,靠不断地偷窃慰藉自己的心灵。作者用这样挑战父子之情的情节冲突,描述两代人观念想法的不同,引发亲子情谊的大挑战。本书中,对于自己性向的问题,这些孽子们始终理解也原谅父母。只可惜最后并未明确写出父母对于这些孽子们真实诚的原谅,但是傅老的出现,似乎也暗喻着父母的原谅。孽子在最后透过傅老散发出一点淡淡的家庭温馨,相信如果同志家庭能够共同赏看《孽子》,定会推动家庭关系和睦,化解父母子女之间的误解,那么《孽子》的创作理念也许就可以达成。
二、《孽子》中的同性恋情结
(一)白先勇的同性恋情结
同性恋者是指对异性人士不能做出性反应,却被自己同性别的人所吸引的人。佛洛伊德曾经在1905年的《性学三论》中指出,由软弱或漫不经心的父亲与心灰意冷的母亲养大的男孩容易成为同性恋者;男孩如果没有强有力的父亲,将来也容易发展为同性恋者。[8]
潘光旦先生曾经说过:“同性恋的现象在动物生活史里就有它的地位。它和人类的历史是同样的悠久。”明清时代大户人家经常豢养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供主人赏玩,称“男风”,小孩被称为“娈童”。目前当代中国没有确切的同性恋人口统计,但根据研究报告或者抽样调查,普遍认为同性恋所占的人口比例根据不同的估计会有不同的结果,一般认为中国成年男性中应该有2%到4%的人有同性恋的倾向。但是社会的歧视和压制使得许多人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同性恋现象古已有之,同性恋文学在任何时代、任何社会都不会消失。白先勇身为华语地区首屈一指的同性恋作家,其作品一直为改变同性恋被歧视的社会现象而努力。虽然二十世纪五751十年代的华语同性恋文学经常处于边缘并遭排挤,但是白先勇的作品确实为推动社会认同同志做出了贡献,其相关内容实际上是十分丰富和重要的。当年《孽子》的发表,对后来三十年内台湾社会对同性恋观念的转变就起到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使读者们了解到同性恋者们受到的歧视和误解,以及他们被社会不断排挤,不被大众所容的痛苦。而《孽子》中重点关注的又是青少年的境遇性同性恋者,他们的同性恋倾向大多是由于社会因素和其家庭因素所造成的。白先勇通过《孽子》,揭示了他们的生活处境,希望引起社会对这些年轻人的同情。 白先勇《孽子》中的新爱情观同性恋(3):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53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