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金钱毁灭爱情、败坏家庭
《诗经》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夫妻本应该相濡以沫,把对家庭的责任和相互之间的感情作为文系夫妻关系的纽带,但在金钱观念的影响下,在当时的法国,这一纽带也变成了金钱。爱情、婚姻、家庭的展开都是以金钱为轴心,金钱成为社会的导演,演出了一幕幕悲剧、喜剧、丑剧和闹剧。
夏贝是《夏倍上校》中的主人公,在文中,夏倍上校为人正直,品德端正,但最后却落得独自一人,悲惨而亡。他虽然是驰骋沙场的军人,但他却说:“我从来没害过人,没做过使人难堪的事,不会睡不着觉的。”[12]他的妻子罗西纳却是一个自私狠毒、阴险狡诈的女人。在一次战争中夏倍上校中被误认为已经阵亡,于是他的妻子就改嫁了德洛伯爵,并且是带着夏倍的遗产作为嫁妆的。这门亲事,使伯爵夫人在爱情、金钱、野心三方面都得到了满足。但在夏倍上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不但被大家嘲笑为疯子,就是他妻子也对他不理不睬。于是夏贝回到巴黎,正式提起诉讼,要求恢复他的财产和地位。伯爵夫人便耍尽手段,设下阴谋诡计,诱使夏贝就范。识破夫人的诡计后,光明磊落的夏贝怒不可诉,他不屑和这种女人打交道,甚至“连报复的念头都没有了”。他愤然离去,重新变成了一个流浪汉,最后被收容所收留,终老于此。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13]。这里的爱情、家庭的美好和谐,完全被金钱那夺目的光束掩盖了。
金钱犹如四处飘散的尘埃,不管是密闭的屋子,还是厚厚的海水,它都无孔不入,飘落到社会的每个角落。它收买人心,使人堕落;它污染文学、艺术,使之糜烂;它操纵国家,成为社会的主宰。
为了金钱,《贝姨》中的于洛男爵的家庭成员毫不顾及亲情和伦理道德,相互利用,尔虞我诈。文多冷与罪犯相互勾结,在岳父的食物中下毒,最后致使岳父极其痛苦的死去,而他也得到了沾着血的财富。最让人惋惜的是,贤淑贞洁的男爵夫人,也不得不出卖身体来挽救家庭。
为了金钱,《幻灭》中的吕西安在被巴日东太太抛弃后,丢掉道德和底线,以低级趣的恶俗文章投到报界的门下,以图获得声望和财富。而在谋划落空后,遭到各方面围攻失势狼狈逃窜时,又利用妹夫大卫的名义签署期票。最后不但自己堕落,还造成了大卫一家的毁灭。
为了金钱,《邦斯舅舅》中的邦斯不被亲戚认可,并经常受到他们的侮辱,但在得知他有百万法郎的遗产时,却又打着官司去证明他们是邦斯的亲属继承人。而邦斯的遗产继承人施模克也被他的邻居们阴谋害死,原因就是为了取得邦斯的遗产。而这些强盗之间,又为了既得利益,相互残害,毫无人性、道德可言。
在资本主义的社会,金钱犹如腐蚀剂一般,它把人间美好的东西变得丑陋,把纯洁的东西变得恶俗。它使人和人之前除了赤裸裸的利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关系了[13]。实际上在法国大革命之后,特别是在七月王朝时期,法国社会开始奉行拜金主义,金钱成为社会的主导,这种社会风气导致了法国社会的物欲横流、道德沦丧。
结语
纵观整部《人间喜剧》,巴尔扎克对金钱的否定占了主要的地位,在他描写金钱的作品中,都是以真正艺术家的正直和勇气,撕下资产阶级文明的遮羞布,使我们看清了金钱社会里血腥的一幕,对于他们的良心和道德的麻木,巴尔扎克也在著作中毫不掩饰的指出:“整个谜只有一个字就可以道破,就是钱!”[14]但不可否认的是,金钱除了对人性腐蚀的一面,也有其他的方面。尽管金钱的作用巨大,也并不是万能的。金钱买不来真正的友情和亲情,在《钱袋》中清晰的表现了这个观点。文中的德•凯嘉鲁埃伯爵通过打牌来帮助德•鲁文尔夫人,显然真挚的友情在这里并没有受到污染。而德•鲁文尔夫人关爱女儿,女儿又遇事必先想到自己的母亲,非常敬爱她,金钱在她们母女之间也是难以掀起波澜的。金钱为其必须,可他们没有败在金钱的膝下,为其屈服[15]。 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的“金钱”主题(5):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9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