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关于聊斋的叙事,学者刘绍信出版过专门的学术著作——《聊斋志异叙事研究》,提供了研究叙事模式的方法。不少研究者也纷纷从主题、情节、结构等角度研究了聊斋的叙事模式,总结起来,分别有人鬼(狐或妖)恋爱模式、因果报应模式、邂逅遇合模式(艳遇型模式)、隐喻寄托模式、圆形叙事模式、离合叙事模式、残缺叙事模式、二文叙事模式等等。本文则拟从人物情感态度方面挖掘探究聊斋的叙事模式及其存在的意义。27985
[毕业论文关键词]聊斋故事 人物情感 悲转喜 叙事模式
什么是叙事模式?学者刘绍信在他的著作《聊斋志异叙事研究》中进行了这样的阐述:“叙事模式,通俗地说,是指小说文本在内容形式诸方面体现出的程式化、固定化倾向。” 关于《聊斋志异》一书中叙事模式的研究,不少学者收获并展示了各自的研究成果。简单归纳,发现大致有如下模式:人鬼(狐或妖)恋爱模式、因果报应模式、邂逅遇合模式(艳遇型模式)、隐喻寄托模式、圆形叙事模式、离合叙事模式、残缺叙事模式、二文叙事模式等等。《聊斋志异》篇目众多,这些模式或涉及主题,或涉及情节,或涉及结构,叙事模式多样而又不失其典型意义。通过学习借鉴学者们的研究成果,本文拟进行些微创新,着手从人物情感这一角度,通过人物悲喜的转变来探究聊斋故事中的其他叙事模式及其存在的意义。
一
北宋文学家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借古仁人表明自己的处世态度,“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一观点受到许多人的推崇。然而作为人生的一种至高境界,这种豁达淡然的心态却非一般人所能拥有。《聊斋志异》中描写较多的人物,如商人、妓女、工匠、老鸨、婢女,包括大部分的地位不高的读书士子,这些生活在下层社会中的普通人物,在他们的人生中真真切切地展示出了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或大悲或大喜,或由喜转而为悲,由悲转而为喜,又或者经历悲喜的反反复复。根据张友鹤“会校会注会评本”归纳,聊斋篇目共491篇,可以发现一般有完整情节且叙述较为详细的篇目,其中人物有情感变化的多是由最初的“悲”发展为最终的“喜”,如卷二之《张诚》、《红玉》,卷三之《连城》、《庚娘》、《宮梦弼》,卷四之《青梅》、《促织》、《姊妹易嫁》,卷五之《鸦头》、《西湖主》,卷751之《乱离二则》、《菱角》、《向杲》、《江城》,卷七之《细柳》、《阿绣》,卷九之《云萝公主》,卷十之《席方平》、《仇大娘》,卷十一之《曾友于》,卷十二之《纫针》等。而人物情感由喜转而为悲,如《续黄粱》、《云翠仙》等,这类篇目甚少,故在此不作阐述。本文侧重去探究聊斋故事中人物由悲转而为喜(或悲喜反复而最终归于喜)这一叙事的模式,以情感为线索,去发现其程式化、固定化的倾向,来探究其是如何成为一种叙事模式的。
如卷二之《张诚》,文章一开始便介绍,齐人张氏遇明末大乱,妻子“为北兵掠去”,自己则流落至河南,在河南安家再娶,生有一子名讷。没多久,第二任妻子病逝,另娶牛氏,生一子名诚。继母牛氏对张讷非常恶劣,经常虐待他,责令张讷砍柴,“挞楚诟诅,不可堪”。弟弟张诚逐渐长大,知道体恤自己的哥哥,执意帮助哥哥上山砍柴。然而有一天,在山上砍柴时,张诚竟被一头老虎衔去,讷追之不及,“莫可寻逐”。张讷与继母的矛盾自此愈加激化。张讷“痛哭而返”,自杀未遂,不食而死。张讷在阴间时,幸遇“几十年一入冥司”的菩萨,“颈上沾露”得以往生。至此,则又踏上寻弟之路。情节发展到这里,似乎能看到一丝希望,苦尽甘来,应该会有好事情发生。果然,张讷多处寻访探听,竟于金陵路上偶遇张诚。兄弟相见,喜极而泣。此处,又出现一个人物“张别驾”,正是他收养了张诚。大家在张别驾家中酒宴叙谈之时,一个更惊人的真相浮现出来了。原来张别驾竟是张讷和张诚的长兄,即多年前张氏被北兵掠去的第一任妻子所生之子。这真是巧“绝”了。后面写得更精彩的,且看一行人收拾行装,回家与张父相见,张父的心理发展。张父“忽见讷入,暴喜,怳怳以惊;又睹诚,喜极,不复作言,潸潸以涕。又告以别驾母子至,翁啜泣愕然,不能喜,亦不能悲,蚩蚩以立” 三种“喜”各有各的神态,作者对人物心理的刻画可谓极矣。虽然本篇有一定的时间跨度,悲喜并非转瞬之间的事,但是可以看到人物由悲而逐渐发展为喜这种叙事所赋予文章的巨大的艺术感染力,读者在阅读中能真切感受到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前为之悲,而后又为之幸福美满感到欣慰。 聊斋故事中悲喜转换的叙事模式:http://www.751com.cn/jiaoxue/lunwen_2267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