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简的《李娃传》,写了荥阳郑生与长安娼女李娃的一段曲折的爱情故事。李娃是长安倡女,后与进京考取功名的荥阳生一见钟情,互相爱慕。在荥阳生钱财花尽之时,李娃与鸨母一起设计将其骗逐,便躲了起来,使公子沦落为代人哭丧的“挽郎”,又被父亲“去其衣服,以马鞭鞭之数百。生不胜其苦而毙,父弃之而去。”后于行乞冻饿之际,被李娃所救。李娃痛悔自己当初抛弃荥阳生的所作所为,才使他沦落至此,极力劝说鸨母收留郑生,自赎与他同居,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鼓励他发愤苦读,考取功名。荥阳公子学业大有成就,科考得中,授成都府参军。因此,李娃也得到了荥阳公的认可,“命媒氏通二姓之好,备751礼以迎之,遂如秦晋之偶。”这一团圆结局,令读者大为欢喜,不仅钦佩李娃的聪明、智慧、操守品德,也为一个妓女能凭着自己的才能获得封建大家庭的认可而欣慰,表现出古代社会在不断进步,女性的地位也有所提高。
相比《霍小玉传》与《李娃传》中妓女与士子爱情故事的一悲一喜,《任氏传》中的狐女任氏与郑751的爱情故事则显得更加离奇凄婉。《任氏传》中郑751不嫌弃任氏的狐妖身份,表达爱意,两人便情投意合,互诉终生。任氏利用她的聪明才智帮助郑751,两人相亲相爱。后来郑751授于官职,在随同郑751前去的途中任氏被猎狗咬死。任氏是狐妖,但是在她的身上我们看到的更多是人性的美好,不仅有着美丽的容貌,更有着女性的美好品质,任氏如李娃般美丽、聪明、善良、能干,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她还有着超乎常人的本领,却最终落入猎狗之口,不禁使我们深感痛惜,更为她对郑751的真挚爱意。为了爱人郑751什么都可以牺牲而深深触动着心灵,使她闪耀着人性光华的美好形象,她的美和德着实令人敬佩。
霍小玉、李娃、任氏这三位女性的形象都是非常鲜明独特的,作者在塑造这三位女性时,不仅给予她们绝世无双的美貌,同时也赋予她们率真自然、善良纯真、聪慧能干的美好品德。在唐朝那样的社会背景下,虽然女性的地位有所提高,但是,这三位女性对待爱情的态度,她们的积极主动、热情、大胆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充满着浪漫主义情怀。
二、三位女性形象的共性
(一)身份相同
霍小玉、李娃、任氏这三位女性,有着相同的身份就是唐代的娼妓,虽然任氏是由狐妖变化而来的,实则也只是一个下层青年女子。我们从其自述中就可知道:“家本伶伦,中表姻族,多为人宠媵,以是长安狭斜,悉与之通”。在小说的后文中又写道“竟买衣之成者而不自缝纫也”,这些都清楚地说明了任氏是在狐妖这一奇幻面纱下的娼优女子。霍小玉,虽然是霍王的小女,且“王甚爱之。”这无疑是说,她不仅有“金枝玉叶”般高贵的身份,而且还有“掌上明珠”般得宠的体验,其实不然。[2] 在霍王死后,诸位弟兄便以其出自贱庶,将她赶出家门。这个“资质艳丽”的小玉便被“遣居于外”。迫于生活的无奈,不得不干起倚门卖笑的营生,从此沦落成为一名娼妓。《李娃传》一开头就交待了李娃的身份“长安之倡女也”。
(二)容貌艳丽
对三位女性,作者都赋予了超凡脱俗的美貌,对其外表美丽的渲染,可谓不遗余力。李娃之美,在全文中作者提到了两次。第一次,在开篇介绍李娃时说道:“有娃方凭一双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绝代未有。”盛赞其美貌绝伦,又通过荥阳公子“忽见之,不觉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来突出李娃极具吸引力,诱惑人的美。第二次是通过侧面烘托。郑生与李娃正式见面时看到李娃“明眸皓腕,举步艳治”,公子“遂惊起,莫敢仰视”更是表现出李娃美的惊人。任氏的人性美首先表现在具有人的美好形体,任氏“容色姝丽,”美貌绝伦。为了突出任氏的貌美,作者通过郑751、书童、韦崟、市人张大这一系列人的表现进行了生动地描绘。[3] 从郑751的眼中来看:在第一次相遇时,任氏和三位女性走在街道上,任氏脱颖而出“容色姝丽”使人“惊悦”,郑751“策其驴,忽先之,忽后之”最终“将挑而未敢”。后来到任氏的宅子,在筵席上看到任氏更是感叹“娇姿美质,歌笑态度,举措皆艳,殆非人世所有。”再从韦崟的眼中来看,描写更是精彩。他先是派家里的家僮跟着去偷看,家僮回来说到:“奇怪也!天下未尝见之矣。”又问:“孰若某美?”家僮说:“非其伦也。”韦崟不服,又拿世间绝美的女子与之相比,家僮都说:“非其伦也”。韦崟拍手大惊道:“天下岂有斯人乎?”在这一段对话中,唤起了读者对任氏容貌的无限幻想,更是侧面烘托出任氏超凡脱俗的美貌。后韦崟亲自前去,一看见任氏立马就激起了爱的欲望。任氏之美已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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