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赏誉》篇中,山涛评价阮咸说:“清真寡欲,万物不能移也。”[1]山涛这里对阮咸是从侧面的赞赏,说他的高贵的品格,万物不能移,由此可以看出山涛对阮咸能力的推崇。而说山涛寡欲无所求,世上的万物都不能动摇他的高尚品格,这就是山涛推举他的原因,所以,道德品格高尚的人更容易得到统治者的赏识,能够更加受人尊敬。
《德行》篇中,王戎和和峤家里都有了丧事,他们二人都以孝顺著称于世。王戎身体消瘦而不备礼,和峤大声哭泣,礼数齐全。汉武帝向刘仲雄问二人的情况,刘仲雄说:“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1]这一段中,和峤虽然哭丧尽了礼数,但王戎是在精神上守孝,比和峤更加悲伤,他在精神层面上胜过和峤。这和那些假仁假义假孝的人比起来,王戎背弃世俗的做法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那些发自内心的真实的道德情感,更能引起人们的共鸣,所以,人们认为真实的王戎是美的,是真的名士。
《德行》篇中记录到,管宁和华歆一起在菜园里锄地,看到地上有一片金子。管宁还像以前一样锄地,华歆拾起这些金子又扔到一边。又有一次,他们一同看书,有一个人乘着华丽的车子从这里经过。管宁还像以前一样看书,华歆早已将书抛到了九霄云外,跑出去看那个华丽的车子去了。于是管宁割开了席子说:“子非吾友也。”[1]看到了黄金和乘轩冕者,管宁都视而不见,华歆虽然没有捡起金子,没有追随富丽堂皇的轩冕,但在对待金钱和名利的态度上,管宁不愿与对物质有追求的华歆为友,更体现出了管宁不慕名利的高贵的品质,从而体现了他的道德之美。
由此可见,魏晋时期社会的动荡,使得人物之美的品评还是离不开高尚的品德,德行仍然是品评人物的一个重要标准。而且,这种道德不单单表现在行动上,更是渗透在人的内心,有些人表面上看似做法不符合常规,但这种表现给人一种率真和崇高的感觉,也是《世说新语》中道德之美的展现。
二、人物的外貌和举止之美
《世说新语》中人物的外貌和举止之美,表现在士人们开始在意自己的外貌和举止,而士人外在形貌显露出来的气质,则给人一种美的感受。作品中很多地方都表现了世人对人物外貌和举止之美的关注,直接表达对这些人容貌的赞美。如“何平叔美姿仪”、“潘岳妙有姿容”、“王夷甫容貌整丽”“裴令公有俊容颜”等等。“这些直白的描述体现了当时的人们对外貌的关注,成为人物审美由道德的审美向外在的审美转变的标志。”[2]
《容止》篇中有这样的描写,嵇康长得高高大大,且“风姿特秀”。见的人都夸他:“萧萧肃肃,爽朗清举。”还有人说他:“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如玉山之将崩。”[1]这一段描写嵇康风姿特秀,很有风度,重叠词“萧萧”、“肃肃”、“岩岩”,给嵇康的形象加上了一点整肃的意。将他比作松下的风,孤傲无依傍,而且用“玉山将崩”来描绘他醉酒的神态,简洁而不失高雅,狂放而不失雅致,使人拍案叫绝。
在《容止》篇中,裴叔则的容貌俊秀,脱掉帽子,头发乱着也很漂亮,当时的人们把他看做是玉做的人。见过他的人都夸:“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1]当时的人们夸他美,用玉这种意象作比,即称赞他的品格像玉石一样纯粹高尚,通过以物喻人的方式,显得人物尤为自然,奔放,人物的外貌美也得到了升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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