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圣普乐、朱莉和沃尔玛三个人的关系的塑造,不能不说有华伦夫人、克洛德 阿奈和卢梭三个人的影子,华伦夫人对卢梭思想的形成可以说起到了重大影响。在卢梭看来,华伦夫人不是一个纵欲的人,她善良的情感完全可以把她肉体上的关系升华为一种纯洁的道德,可以看做一种美德的,是出于慷慨和同情的动机。华伦夫人是一个心地善良,品德高尚的人,让卢梭始终保持心灵上的洁净,这一点在他晚年写的《孤独漫步者的遐思》中多有表述。
关于华伦夫人、阿奈和卢梭三个人,是这样说的“在那段时间里,在卢梭和华伦夫人之间还有一个第三者,这就是克洛德 阿奈。他是一个忠诚、正直和沉着稳重的年轻人。他们三个人保持着一种奇特的暧昧关系,然而彼此之间却坦诚相待,充满了相互尊重和信任之情。他们之间的联系竟然是如此微妙,三个人组成了一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集体,他们的愿望,关注以及整个心灵都是共同的,以至于只要有一个人不在,另外两个人就会不自在。一切嫉妒、愤怒和争风吃醋的念头在华伦夫人唤起的高尚感情面前都得退避三舍,他们就在这种其乐融融的和睦享幸福的时光”【2】(p26) 这充分说明了华伦夫人身上所具备的一种美德,用爱情唤起人内心深处的善,美德要高于爱情。他们三个人的相处,像极了亚当和夏娃不知羞时的自然状态,是人性的纯洁与善良造就的伊甸园式的和谐。在《新爱洛伊丝》中,卢梭用自己的真情实感注入三个人物身上,体现了美德的高尚,散发出清新淳朴的美。
梯利在分析卢梭的宗教信仰本质时精辟地指出:“在卢梭那里,道德和宗教不是推理思维的事,而是自然的感情的问题。人的价值不在于他有智慧,而在于他有道德本性,这种本性本质上是感情;唯善良的愿望具有绝对的价值。卢梭强调,情操作为精神生活因素的重要性,否定了理性的发展能够使人完善。”【3】(p155)正是这种圣徒式的宗教理想,使他的文学作品中更加注重感情的表达和情绪的渲染。源^自·751·文.论,文'网]www.751com.cn
老子在《道德经》第八章中则有“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处众人之所恶,固几于道。老子在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中之所以推崇水,是因为水滋养万物而无争无抢,卢梭的内心就像这水,用如水般的情感浇灌社会,召唤人自己内心的情感与良知。朱莉和圣普乐这种男女之爱,虽不符合平民与贵族通婚的社会道德,但却合乎“自然道德”。他精心把这个故事安排在瑞士的自然、清新的阿尔卑斯山麓的自然环境中,是让朱莉和圣普乐之间的爱情结合的浑然天成,这无疑是卢梭的理想,针对现实存在的社会道德,有强烈的反抗意义;不过,如果从人性挖掘的视角看,小说后半部,在进一步表露内心情感之真切,又深化了男女之爱的内涵,主要写男女主人公如何以“美德“抑制情感,从而情感升华后变得高尚。朱莉的人性美主要反映在她对家庭和婚姻的维护,她在做妻子和母亲的时候,使自己达到了至善的境界,她没有因为爱圣普乐而伤害父亲的感情,没有因为爱情而不尽孝道,她虽屈服父亲嫁给沃尔玛,心中仍然爱着圣普乐,但她谨守妻子的美德。给圣普乐的信中说,虽然自己还是爱着圣普乐,甚至比以前还爱他,而且不会因为这个害羞。不过,她不能忘记自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朱莉尽了一个贤良的妻子应遵守的美德,只有这样才能维护自然和谐的家庭,从而维护社会秩序,也算是一种牺牲小我的精神,用美德克制情欲,爱情服从于美德,“卢梭的《新爱洛伊丝》是一部言情主义的小说,它开创了西方文学史上情感描写的先河”【4】(p2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