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批评理论的出现简单说来就是要在文化的固有模式上进行变革,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然后产生与时俱进符合和谐发展理念的全新的共有概念、世界观和价值观,促进自然同人类社会的可持续发展。转变长期固有的人类中心主义观点,正如古希腊神话故事提供的深刻的思想基础,将人类以外的生物放于平等的地位,尊重自然万物。生态批评的重要理论“大地伦理学”要求“要把人类的角色从大地共同体的征服者改造成大地共同体的普遍成员与公民。它不仅暗含着对每一个成员尊重,还暗含着对这个共同体本身的尊中。” [3]
二 希腊神话中的生态平衡观
“最初的人类……不知怎样使用他们的高贵的四肢和被吹送在身体里面的圣灵……不知道怎样利用宇宙万物……不知道凿石,烧砖……建造房屋……因为没有医药,人们都极悲惨的死亡” [5],但是现在普罗密修斯指示他们医治疾病,教他们预言未来、解释梦和意象,引导他们地下勘探,“介绍给他们一切生活的技术和生活上的用品”,历经艰难得到完成人类文明的最后之物——火。正是人类和自然的共处过程中的符合自然发展秩序和规律的碰撞与融合才进一步促进人类社会和文明的进步。从无到有,自然的伟大力量并不否定和抑制人类的能动作用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反而认证了马克思的相关观点,自然和人类的生态平衡关系不是将自然和人类完全隔离,互不相关,置之不理,这是完全相悖于人类和自然发展规律的,这个观点与上文提出的生命共同体的理念相呼应。说明生态平衡的实现必须以承认生命共同体观为前提。人类和自然作为生命共同体,健康的合作竞争关系更有利于促进各自进步和完善,在可持续发展中不断探索生态平衡。
生态平衡理论遵循自然发展的普遍规律,将人类置于生物链条中的关键一环。例如人的食物来源于动植物,而植物和动物通过吸取自然环境中的营养才生长而成的。人类注定要面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与其他物种的激烈竞争。但是生态平衡要求人类虽然拥有高出其他生物的思维力量和技术力量,但是绝不能破坏自然秩序的良性竞争。倒是可以在保证生物多样性、复杂性的基础上对生命共同体进行适度合理的干预。《代达罗斯和伊卡洛斯》中的这句话可以形象的表现上述的观点——“亲爱的孩子,要永远在中间飞行。假使飞得太低,你的翼会触到海水,羽翼湿透了,你就会落在大海里。飞得太高,你的羽毛会因接近太阳而着火。” [5]
古希腊神话作为古希腊时期的口传文学,很大程度上暗示着当时的人们随着自身技术力量的不断壮大对凌驾于自然之上的渴望。例如《普罗密修斯》开篇便指出人类的出现是要成为周围生物即自然的支配者的。作为人类顾问的普罗密修斯胆敢欺骗众神和盗火,这似乎表面上仍是神与神之间的摩擦,但未尝不隐喻着人类渴望文明和技术的“合法性”。神是古希腊文化中的主体和线索,在情节的不断发展下竟然开始为人类谋福祉。再如,具有毁灭人类效果的宙斯的闪电和波塞冬的三叉戟乃出于火神和锻造之神赫菲斯托斯之手。火虽是出于自然中,而锻造技术的出现更多地被赋予了人类社会文明的意义。人类欲望不断膨胀,改造自然的力量日益壮大,可以想象,当人类的欲望不再处于暗处,自然和人类的斗争将愈演愈烈。古希腊神话的英雄传说更加预示着,随着技术的发展,人类将自身放于更加高级的地位。有英雄的地方便有斗争,而斗争的较大化便是战争。但古希腊神话中的战争不是单纯的现实社会冲突便可解释的,它融入了人类丰富的想象力,这是人和神祗的战争,更是人类和自然的战争,这里的战争局限于冷兵器时代,掌握自然的力量无疑是致胜的关键所在。就如特洛亚人看到阿喀琉斯都心惊胆战,四肢发抖。“但现在神祗们已加入双方的队伍,胜负的结果又未可预定了。” [5]在故事中,自然力量是令人畏惧的。然而就像人类可以战胜魔怪一样,特洛伊战争最后的决定因素是非自然力量的木马,几乎昭示着人类征服控制自然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