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为满足性欲,以权色交易为目的的同性恋情的批判与嘲弄。
在封建社会中,在外的仕宦,他们由于职务或者生活的原因不便携带女眷,因而常常与其仆役发生利欲交换的同性关系,这里的同性恋行为也可以称之为境遇性同性恋。
在《梼杌闲评》中魏进忠为找依靠、谋前程而自荐枕席,为人龙阳的故事,可见仕宦与门子之间的“同性之情”多为以“欲”与“利”相系。对于这种权色交易的情,冯梦龙的态度是批判的。由此,冯梦龙在作品《笑府》之中有一定数量的门子以色事上的笑话,借以来表露作者本人的讽刺。如:
一按君出巡,言动素极庄严,既卧,偶欲动,厉声唤曰:门子你上来。门子跪应曰:嗄。既登床,将和,门子复下跪曰:禀老爷,唾儿一件,还是爷这里用,还是小的自备?曰:旧规是怎么样的?禀曰:旧规是协办的。曰:照前院行事罢。[3](P96)
讲诉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官吏,凭借手中的职权对门子进行侵犯;一个奴颜媚骨以肉体换实惠的的门子的笑话。同时在《挂枝儿·谑部》“门子”一则:
壁虎儿得病在墙头上坐。叫一声蜘蛛我的哥,这几日并不见 个苍蝇过,蜻蜓身又大,胡蜂刺又多,寻一个蚊子也,搭救搭救我。[4](P224)
这里“壁虎”取音“屁股”,“蚊子”谐音“门子”,冯梦龙评曰:“惟壁虎与蚊子字双关破趣,故录之,”[4](P224)冯氏对于这种利益性浓厚且露骨的同性交易很是不屑,叙述的用字也是浅白嘲弄的很。
在民间,在囚犯、士卒、僧道等异性缺乏的群体中是同性恋的高发地,这些人多来自社会下层,文化程度偏低,他们间的同性恋大多只是为了寻求性发泄,但凡这些缺少性发泄渠道的都有同性恋的存在。
在《警世通言》卷二七《假神仙大闹严光庙》中,作者描写雄龟精变化成纯阳吕洞宾骗取魏生信任,并且诱奸魏生之事。魏生年十七,“丰姿俊雅,性复温柔,言语恂恂,婉如处子。”[5](P266)同辈都戏称他为魏娘子,于是雄龟精就假冒为吕洞宾以诗文挑逗魏生。冯梦龙将龟精假托为吕洞宾是为了映射明代道侣之间的同性之恋,同时在《笑府》和《古今谭概》之中也记录了许多反映僧侣之间的同性恋的笑话,其中《笑府》卷五《广萃部》中有:
天报:老僧往竹园出大恭,其臀误戴笋上。小僧见之,合掌云:阿弥陀佛,天报。[3](P128)
和尚宿娼:一僧宿娼家,以手摸娼前后,忽大叫曰:奇哉,妙哉!前面好像尼姑,后面一似我徒弟。[3](P123)
这些笑话露骨的揭示僧人之间的同性恋行为,尖刻的讽刺了僧道龙阳,直白粗俗的语言也反映了明代毁僧谤道的社会现实。
(三)对女性同性恋现象的客观描述。
同性恋小说的兴起,使得女子间的同性之爱也进入了文人士大夫的笔下,对于早年出入青楼,久混于烟花之地的冯梦龙来说,女同性恋还是具有很大的吸引力的。然而冯梦龙难以准确理解空闺女子寂寞互慰心理,因此对于女子的同性恋现象只进行客观的描写,并未参杂过多的个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