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的母亲一生都在逃亡,逃亡中嫁给了阿青的父亲,老夫少妻。45岁的父亲,17岁的母亲,违和感强烈的很。母亲出逃,跟着马戏团的人跑了,死于非命,令人唏嘘不已。阿青跟母亲一样,被父亲追着打出来,赤裸着脚,逃进了“我们的王国”,漂泊无依。“阿青跟他妈妈突然间好像很近,他第一次去抓他妈妈的手,他们两个人的一种认同,他突然发现妈妈的命运原来他也背负着。”[10] (P74)《孽子》在时间设定上仿佛绕了一个圈,终点又回到了起点,其实都在暗示着时间的凝滞。[11] (P212)阿青父亲与傅老爷子对待儿子的态度,龙子父亲与傅老爷子死的一样无子送终,李青与阿卫几乎相同的际遇,李青身着傅老爷子儿子的衣服那样合身,仿佛在一瞬间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在昭示着时间的重复,重复的是时间的本身。白先勇的思想受佛教影响很深“很小的时候对世界就有着一种无常的感觉”,“看了《好了歌》,对那里面写的那些特别感觉惊心动魄。”[12] (P10)这些感悟,使他对“佛教的看法特别的动心”。《金刚经》中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白先勇在思想上就有着抹不去的宿命轮回观,以至于在小说中或隐或显得表达出来。
白先勇在《文学创作:个人·家庭·历史·传统》中说道:“女人的沧桑感是最强烈的,女人经过几个男人,经过几个折腾以后,她对人世沧桑的感受就大了。男人的沧桑,像《冬夜》,男人的沧桑,是另一种,它是比较抽象的,女人的沧桑感,比较personal,比较个人,像蓝田玉,金大班,她们的沧桑是非常个人的,比较具隐性。”[13] (P10)女人的情感一向都比较丰富,因此沧桑感相对于男人来说更浓厚一些,因而《台北人》中的女性的时间意识较于男性更能轻易的展现。其中的代表《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冷酷的展现了时间的轮回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