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道“笑靥如花”、“女儿是水做的”,这无疑是形容妇女的美丽与温柔这个特点。在《良家妇女》中,李宽定用“像一枝杏花,比杏花还美”、“疏淡的眉毛,弯弯的,又细又长,像一钩新月”[3 ](p9)来形容童养媳余杏仙的美丽。杏仙的美,不止是美在身,还美在心,着实柔情似水。易家山的姑娘个个都好生厉害着,可是杏仙不嗔不怒。面对年龄相仿的李开炳夜归,她悄悄留门,为他戴花。当小丈夫易少伟“吃醋”时,她哄着他,抱着他,以至于易少伟融化在她的怀抱,果真不与人说起她戴花的事情。如果说余杏仙和她名字是一样的“仙”,那么她也只是从了“人”,是养在家里的花朵,没有山间的野气。而从“山”的仙女,非《山林恋》中的丫丫莫属。她“像幽谷中一朵含苞的百合”,单纯而美丽,净白而不失为山花的温柔。自小没有父母的丫丫,与外祖父生活在一起,每天都会去山里守坟,夜晚便对着落雁塘唱歌,歌声婉转,动人心魄。对于“家花”与“山花”的论断之后,我不得不感叹《山月儿》中的庞学英,李宽定精选一句“门槛都被媒人踏破”反观了她的美,她的好,组成一派温柔宁静的妇女。
然而,美在青春,久在品行。对于这类女性具有的善良、勤劳这一美德,不加以赘述似乎不可行。且看《良家妇女》中余杏仙忍辱负重,任劳任怨;《山林恋》中丫丫为爱痴等,仁义尽致;《山月儿》中的庞学英心灵手巧,成人之美的小评后,不妨选择《山林恋》中丫丫做一个详细的叙述。少女时代的丫丫宛如沈从文先生在《边城》中塑造的翠翠,同样是没有爹娘,只有外祖父与狗相伴,可是她又不同于翠翠。丫丫的一生都被山外人牵制着,身在山林却一心等待山外人苗青。后来,为报答宋双对自己的好而献上自己,又为他生下女儿“雁雁”,独守山林。不管是苗青,还是守林人宋双,都见证了少女的青涩,也毁了这份青涩。追根究底,都是丫丫的外公青树民用执拗而原始的发誓仪式,给丫丫上了“山在,人在”的枷锁,以至于丫丫着上了凝重的色彩。最后,自己曾救助过的丈夫吴为也不堪压抑而离去。平静的离婚,坚守的告别仪式都令人动容。青涩年华远去,丰满山妇暗淡,却成就了政治底片中的植树大王。这具被传统洪流浸泡的躯壳,不仅贴上“舍己为人”、“勤劳善良”、“执着”的标签,还升华为没有个人私欲的“女英雄”!更让她心心念念的苗青佩服起来。这无疑是一部女性成长史,一部大力赞扬善良与勤劳的宣传册。
可是,同属山林的几位妇女,或多或少的成了传统驯化下的躯体,习惯于听从长者的命令,是被动的存在,多活在别人的意识形态中,也多乐意接受所有苦难,认命的观念根植,变成了心里缺乎波澜的妇女。当然,有学者认为《良家妇女》中的余杏仙是在落后风俗的驱使下,完成的“大妻小夫”的模式。而这个模式伴随着杏仙个人情感的驱动,产生了对自由婚姻的追求而被打破,最终成功离婚。所以学者认为杏仙是觉醒的,是反抗的。可是不然,杏仙会有离婚的念头是受开炳影响并由男性主导,整个离婚事件中,杏仙只是扮演着受害人与接受者的角色,是趁着时代洪流才完成的命运转变。而在李宽定发表的《乡民》中提到炳哥,更略述嫂子为生不出男孩而愧对夫家,由此推算,杏仙还是传统的,甘愿存于“夫权”之下。而接下来要叙述的半新式的反抗型妇女,他们也全都是好人,都是善良不已的女子,而李宽定也给予了他们坎坷不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