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在小说中把女人与“食”和“性”联系到一起,把女性的生存困境展现在世人面前,充分表达了作者对于女性的关注以及对于她们生存处境的同情与肯定,不论是与粮食斗争的曹杏花,被伦理道德束缚的王菊豆,还是付出所有但终无所获的华乃倩,包括刘恒小说中其他的女性,她们的生存状态都是无奈与尴尬的,让我们看到了刘恒强烈的女性意识,给当代的我们启示与思考。
刘恒在小说中塑造的一系列女性形象,在面对传统道德以及那个时代的男尊女卑的观念的时候,她们被无情地打压,她们的生存状态充满了无奈与尴尬,但是面对这些束缚与无奈,她们没有放弃尊严与人性,甚至以此来反抗命运的摆弄。虽然结果是悲惨的,但至少她们曾经努力过。刘恒把女人和“食”与“性”联系在一起,而这些女性也是以这两者来反抗命运的不公。《伏羲伏羲》中王菊豆是杨金山用三十亩山地买回的媳妇,在杨金山眼里菊豆就是生孩子的工具,日日夜夜的折磨、咒骂使得王菊豆失去了作为女人甚至是作为人的尊严,洪水峪村庄上张扬的是菊豆那一声声如狼叫的哀嚎。直到王菊豆与杨天青灵与肉的结合,菊豆用与杨天青的结合来反抗杨金山的暴虐,来寻求安慰。作者把他们结合写得跌宕起伏、动人心弦,“从落马岭田园牧歌似的野地交欢,到自家厢房偷情,再从一次次欢爱之后变着戏法的避孕,到南岭獾子崖既浪漫又无奈的穴居生活,最后到菜窖里惊心动魂的缠缠绵绵” [2]菊豆人性的尊严得到诠释,而王菊豆在与杨金山的抗争中,获得了尊严与人性的完美。《白涡》中的华乃倩也是如此,她敢于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也是通过“性”来实现的。她与周兆路的婚外情就是她对于传统社会历史道德的反抗。无论是王菊豆还是华乃倩,她们敢于反抗,但是却注定孤独一生。王菊豆与杨天青灵与肉的结合,给了菊豆信心与勇气,她想让杨天青带着自己和天白逃跑,想过着正常而又幸福的生活。但是杨天青是软弱的,如果说导致菊豆悲剧命运的重要的因素是传统道德的束缚,那么杨天青的软弱则是菊豆悲惨命运的致命因素。杨天青活在快乐与愧疚中,他一方面享受与菊豆的欢爱,另一方面他又活在愧疚与自我谴责中,这些都让杨天青感到“他不仅欺骗辱没了自己的亲叔叔,而且在一个绝顶紧要的地方也辱没了自己的爹娘,他感到他做了万人唾骂当剐当诛的见不得人的恶事,一次一次的自责没了结地折磨着这个可怜的年轻人”[2]在杨金山中风瘫痪以后,菊豆和天青曾经有过关于俩个人未来的打算:
“我百日里剁豆腐,咒死他!”
“死了也无用。”
“你说咋办哩?”
“咋办也无用。”
“敞开儿生养,让人嚼去!”
“只嚼嚼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