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故事都与秦始皇有关,同时也与地理相关。第一个是讲秦始皇当年所顿处,后来叫蒲台;始皇系马的蒲草叫始皇蒲。第二个是说阳城地貌的形成来解释阳城十一山石全部东倾的原因。第三个是紧接第二个传说,来说明秦始皇作石桥非人工所能完成的,有赖于神人的帮助,并讲述了秦始皇和神人见面的事情。这三条中的后二条就已有些虚构成分,而这也是它们被视为“小说”的主要原因。
《史通•杂述》论“地理书”云:“地理书者,如朱赣所采,侠于九州;阐胭所书,弹于四国。斯则言皆雅正,事无偏党者矣。其有异于此者,则人自以为乐土,家自以为名都,竞美所居,谈过其实。又城池旧迹,山水得名,皆传诸委巷,用为故实,鄙哉!” [2]由此可见《殷芸小说》所录地理书的小说,大部分就是被刘知几所鄙视的内容,因为它所记载的地理并不是按正史的要求,记录下来祖国的九州大地,来供今人与后人参考。《殷芸小说》所载的地理内容充满了虚幻、荒诞的气息,更多的参杂了百姓的主观感情,表现出大众对秦始皇既崇拜又憎恨的心理状态。
(二)杂记类
杂记类故事主要记载的是一些鬼神传说,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志怪小说,虽虚妄荒诞,却有教化作用。正如《史通•杂述》说“求其怪,有广异闻”,又云:“若论神仙之道,则服食炼气,可以益寿延年;语魅魅之途,则福善祸淫,可以惩恶劝善,斯则可矣。”[2]
王辅嗣注《易》,笑郑玄云:“老奴甚无意。”于时夜分,忽闻外阁着展声,须臾即入,自云是郑玄,责之曰:“君年少,何以穿凿文句,而妄讥俏老子邪?”极有怒色,言竟便退。辅嗣心生畏恶,经少时,乃暴疾而卒。(《殷芸小说》卷三)
这个故事印证了这类小说可以惩恶的作用,不尊重先贤和大道的人不会有好下场。这则故事虽虚无荒诞,但肯定影射了一些现实,对社会的道德教化会有积极的影响。
(三)别传类
这类小说多是名人传记,或是一人单独写一传,或是多人合成一传,其书名或为“传”,或为“别传”,或“家传”。[3]记载与之相关的寓意丰富的故事,人物传记的分类与司马迁编写史记时的分类方式有相似之处。《殷芸小说》所采的人物传记特别多,而且除了东方朔之外,都是汉末魏晋间人,如许劭、马融、郑玄、称衡、司马徽、阮瞻等。这说明了两个问题:其一是汉末以来出现了大量的人物别传,其二也说明了别传中确实有很多小说的成分。而被《殷芸小说》采入的人物别传,有些正是带有小说的性质,具有荒诞不经的色彩。尤其是《东方朔传》三条,更能体现《殷芸小说》别传类内容的特点。
汉武游上林,见一好树,问东方朔,朔曰:“名善哉。”帝阴使人落其树。后数岁,复问朔,朔曰:“名为瞿所。”帝曰:“朔欺久矣。名与前不同,何也?”朔曰:“夫大为马,小为驹;长为鸡,小为雏;大为牛,小为犊;人生为儿,长为老。且昔为善哉,今为瞿所。长少死生,万物败成,岂有定哉?”帝乃大笑。(《殷芸小说》卷二) 《殷芸小说》研究+文献综述(2):http://www.751com.cn/wenxue/lunwen_1831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