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笔下的草根英雄,让我们无法作出明确的价值判断,也分不出很明确的阶级,他们都有缺憾有闪光点,不那么伟大就这样有血有肉原生态的活在人们的心里。
第二类是个性解放、追求自由的女性形象。莫言曾经说过:“我没有理由不赞美女性,因为女性是我们的奶奶、妈妈、妻女。我的遗憾是没有把他们写得更好。”[6]也正是因此,莫言在创作各类女性形象时,不仅去阐述了她们一生的喜怒哀乐,更多的还关注了她们怎么去掌控自己的命运。《红高粱》中的九儿,聪明乖巧却被好赌成瘾的亲身父亲卖给财主家当媳妇,九儿见都没见过这个男人却不得不嫁给他。她坐在送亲的花轿中,邂逅了那个改变她命运的男人余占鳌,爱情在一步步靠近。路遇土匪,余占鳌救了九儿的命,九儿婚后三天,余占鳌杀了财主儿子。他们为了爱情又合谋杀了财主一家,他们爱的自由,爱的粗狂,爱的天昏地暗,在那片高粱地里将彼此的生命越走越辽阔。九儿的勇敢,不畏惧传统为自己赢得了自由和幸福。在一次和日军的战斗中,九儿去给前线送吃的路途上中枪牺牲,鲜红的血染红了天空,也染红了那片生生不息的高粱地。这样坚强倔强的女子不禁让人想起《檀香刑》中的孙媚娘,美丽的孙媚娘本该在家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经营好自己的店铺,却与风流倜傥,举止优雅的钱丁一见钟情。一个是民间猫腔戏子的女儿,一个是高密县令,两个人的爱意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烈,思念让两个人欲罢不能。例如小说中这样写道:
“……两个人闪电般的拥抱在一起。两个人如两条蛇纠缠着,只有四片热唇和两根舌头在你死我活般的斗争着,翻江倒海,你吞我咽……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庄严的签押房里,……诞生出美丽,就在方砖地上,羽化成仙。”[7]
当时的社会环境封建、保守、等级森严,孙媚娘没有被这种落后的观念所束缚,大胆勇敢的追求自己的幸福。可事与愿违,钱丁已有自己的家室,孙媚娘仍不愿放弃一直坚守着,钱丁对孙媚娘的心了然于胸但因为社会的目光,制度的束缚,他不敢摆脱这样的困境,他们的爱情变得很艰辛,经过波澜起伏的种种遭遇,他们最终打破传统,携手奔向了自由幸福的生活。他们追求幸福本就是对生命的负责,对生命价值的实现。莫言所塑造的女性中还有伟大坚韧的母亲形象。母爱是文学作品中被歌颂被敬仰的亘古不变的主题。作品《丰富肥臀》的创作来源于一张石雕像图片,那尊雕像是一个女性形象,其实也是我们共同的母亲,雕刻家对乳房和臀部的夸张,正是借此歌颂了母亲的伟大,是她们给了我们生命并且养育了我们。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女性却有着不平凡的一生。又如作品《蛙》中,无数的妇女为了孩子,不顾国家的法律政策,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生命的代价,只为繁衍后代,将有限的生命延续下去。
综上,如此的女子,温柔本是天性,却因特定的历史环境、人生境遇使她们迸发出有违她们性别的豪气与倔强。这群闪耀着人性光芒的奇女子,寄托着莫言严肃认真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