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阁前后对旧婚姻的委屈隐忍
“上海为了节省天光,将所有的时钟都拨快了一小时,然而白公馆里说:‘我们用的是老钟。’他们的10点钟是人家的十一点。他们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3] p23
例如这句话,一个破落家族,说白点就是一个破落户,不仅跟不上时代的步伐,还死守着那份传统守旧的思想,而那位白家的主人——白老太太,显然就是那份传统保守思想的代言人和执行者,这也必然造就了在里面生活的人的所作所为与大环境的格格不入。白流苏的大哥和二哥明明是两个正值中年的健硕的男人,却整天足不出户,畏首畏尾,像一个待嫁闺中的姑娘,不仅参与不到外面的花花世界,而且也让人嗤之以鼻。
白流苏,一位守旧传统的女人,与当时的大多数女性一样,只不同的是她又是一个有主见、有见地和睿智的女性。未出阁的她也曾经对自己的爱情甚至是婚姻充满诸多而浪漫美好的幻想,她希望自己的未来丈夫是个端正的人,能够和她白头偕老,收获爱情的同时可以继而开枝散叶,从而在那座婚姻的小小城堡里安稳而平妥地经营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实终归还是残酷的,她所在的年代依旧还是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纵然她再有自己的想法,在那个大环境下还是不得不接受家里的包办婚姻。她的内心不是没有挣扎过,一想到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共度一生,她的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和无助,但是最后还是不得不屈从家里的安排,只愿这段婚姻真如世人所羡慕的那样,珠联璧合,从此夫妻相敬如宾,和睦友好地度过一生。
但是,婚后的生活显然和白流苏当初的想象大相径庭,她的丈夫不仅有家庭暴力,而且常常流连于花街柳巷,甚至是深夜归家。刚开始的时候丈夫对她还是甜言蜜语,每天都像是泡在蜜罐里,但是好景不长,一个月不到的功夫,他的秉性便一览无遗,抽烟、宿醉、夜不归家、在外面花天酒地胡作非为,流苏起初还会关心劝阻他,但是唐一元似乎对这种关心视为管制,觉得自己结婚了反而被束缚住了,失去自由,所以由起初的说谎,到后来的直接明目张胆夜夜笙歌。有时候一元喝完酒回来之后还会和流苏意见不合发生口角,渐渐地直接是拳脚相向,大打出手,公公虽然看在眼里,但是却一昧地纵容自己的儿子,不但不管教反而数落自己的儿媳没有做到本分的职责,没有照顾好一元,所以才会出去鬼混。还有姨娘在一旁煽风点火,冷嘲热讽,同为女人却一点不怜惜流苏,反而火上浇油,可以说流苏的婚后生活就像地狱,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像在地狱。但是白流苏作为那时候的女子,又是正值新婚燕尔,她似乎看到日后婚姻生活的绝望,骨子里的那份传统和保守还是让她一次又一次地选择隐忍,将所有的委屈硬生生地憋回到自己的肚子里。家里的喜字还是红得刺眼,但是婚后的生活却早已失去最初的色彩,刚开始的浓情蜜意瞬间就已经黯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乏和谎言,丈夫的花天酒地,公公的冷眼旁观,姨娘的冷嘲热讽,白流苏的心里面由衷的渗透出一种悲凉,一种几近绝望的悲痛。
白老太太,这个在岁月磨砺和侵蚀下的老母亲,纵然白家已经败落,却还是要固执地守着那原有的书香之家的风,一切全部遵循老规矩,把人死死地禁锢在这些规矩中。按理来说,自己的母亲如果看到女儿在外遭受欺辱大多数都会为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的,可是白母显然没有这样做,反而总是给流苏灌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猴子满山走”的思想。在白母的心底,女人受气吃苦都是理所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