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人经历
尤瑟纳尔的母亲去世之前曾与父亲米歇尔交代过:“万一小姑娘将来想当修女,不要阻拦她。”[1](P43)当时在场的家庭女教师富弗豪林常常向尤瑟纳尔念叨此事,意图告诉她,她的母亲生前希望自己的女儿最终能成为修女,但尤瑟纳尔从七八岁开始便很反感这样的安排,《虔诚的回忆》中记载了她的不满,更表明了她的天性即是自由,她少女时期所写的诗《诸神未死》中的《狂风》更是说明了这一点:
“哦,风!带我去最峻峭的山巅,
带去未来胜利的最高峰!
带我走,狂风!带我走,风暴!
晦暗的天空中已经露出晨曦:
去那骄傲的国度,去那征服的国度,
哦,风!带走我!”
这样一个热爱自由的少女使人无法不联想到埃斯库罗斯的戏剧《被缚的普罗米修斯》中那个向往着解放与自由的普罗米修斯,而尤瑟纳尔的作品中的确也经常出现与普罗米修斯相关的意象,即普罗米修斯的火。
《苦炼》的主人公泽农(Zeno,与古希腊哲学家芝诺同名),一个中世纪炼金术师和医生,一个毕生追求着知识的人。火是泽农的化身,知识与智慧的火焰让他对精神和物质产生了强烈的求知欲,这样的人在黑暗的中世纪的下场可以预料:解剖学家维萨里被异端裁判所判以朝圣流刑,最终死在路上,天文学家乔达诺•布鲁诺被天主教宗教法庭控以“异端学说”罪,最终在广场上被烧死。泽农不顾当时环境的阻碍潜心研究,最终遭受到了同样的控告,并与布鲁诺一样被判以火刑,然而他为了反抗,在火刑之前用小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尤瑟纳尔在这本书中表达了自己对世俗阻碍的强烈的反抗倾向,这与她早年的经历和古典戏剧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尤瑟纳尔是一位双性恋者,她的倾向在她的第一部小说《阿历克斯或徒劳的斗争》中就已初露端倪。这本书是主人公阿列克斯写给妻子的长信,信中写了自己离开妻子,与社会抗争寻找自我定位的原因。尤瑟纳尔承认阿列克斯的原型是父亲米歇尔的一位朋友,而这位女士是同性恋,因此这本书可以看做是一个同性恋者对自己身份定位的过程。尤瑟纳尔后来的伴侣即后来成为她作品英译本的主要翻译者格雷丝•弗里克(Grace Frick)也是一位女性,这样的经历也让她自己更加贴近古典神话的特征,即对美的欣赏不分性别。希腊神话有一大特点,即是美丽的人物不分男女,女性有耳熟能详的阿佛洛狄忒,而男性也有许多人们相当熟悉的人物,如阿多尼斯、那喀索斯和伽倪墨得斯,甚至有异性同体的双性人赫马佛洛狄忒斯,尤瑟纳尔对男女一视同仁地欣赏,其原因恐怕也有古希腊神话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