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近几年的研究概况,不管是意象解读,对自然的崇拜,还是文明挽歌,时代的悲剧,亦或是对生命死亡的探讨,无一不表达着额尔古纳河的精神,体现着鄂温克族的那种对生命,对死亡,对自然的崇拜之情。但是,却很少有人意识到作家——迟子建的本身,当代文坛的一位举足轻重的女作家,那么她的作品中会不会有女性色彩呢,再者说,从小说的而本身来讲,不管是开头自述的“我”,鄂温克族最后一个族长的女人,还是萨满教,都无不体现着女性的色彩,所以,笔者在这里想从女性角度入手,来进一步探讨一下《额尔古纳河右岸》。
二 女性视角的解读
中国的现代女性意识开始于“五四”时期,但开始意识到女性存在的却不是女性作家,而是一大批男性作家,如胡适、周作人等,因此中国的女性文学相对于西方来说没有那么犀利,换一句话讲就是,中国的女性文学作品中更多的是批判封建教条而不是男权主义,直到20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的女性文学作品逐渐成熟,出现了像林白、陈染、方方、迟子建等一大批女性作家。虽然说“就女性意识而言,迟子健塑造的底层女性人物形象与现代女性意识的核心术语‘独立’、‘自主’似乎毫不相关,但却给我们提供了‘无我’与‘真我’实现有趣转换的一种艺术形态,她们犹如不择地而出的朵朵野花,并不起眼,点缀出日常岁月、平凡人性的诗情画意”。[1]迟子建更多的是用“温厚”、“仁慈”的手法来描述。《额尔古纳河右岸》就是其代表作。本文主要从萨满文化,女性叙事视角以及女性命运三个角度来叙述。
作为第七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评委会给予该其授奖辞是: “迟子建怀着素有的真挚澄澈的心,进入鄂温克族人的生活世界,以温情的抒情方式诗意地讲述了一个少数民族的顽强坚守和文化变迁。这部‘家族式’的作品可以看作是作者与鄂温克族人的坦诚对话,在对话中她表达了对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坚持信仰、爱憎分明等等被现代性所遮蔽的人类理想精神的彰扬。迟子建的文风沉静婉约,语言精妙。小说具有史诗般的品格和文化人类学的思想厚度,是一部风格鲜明、意境深远、思想性和艺术性俱佳的上乘之作。”[2]可以说这是对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比较中肯的评价,同时,从这个评价中,我们也不难看出这部小说的叙事角度。
“所谓叙事视角,是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根据叙述者观察故事中清净的立场和聚焦点而区分。”[3](p249)主要分为零聚焦叙事、内聚焦叙事和外聚焦叙事。文本从一个九十岁的雨雪老人的自述开始了整个故事,整部作品都是从这个九十岁的雨雪老人的眼中叙述的,不管是对于尼都萨满还是妮浩萨满,亦或是整个鄂温克族人民的命运和兴衰过程,所以笔者认为文本采用的是内聚焦叙事。而这个内聚焦叙事的主人公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雨雪老人,她的身份是“整个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她不仅是这个民族的经历者,更是这个民族的见证者。从这样一个女人口中来介绍鄂温克族,无疑会使整部小说都带有女性色彩。
这位九十多岁的雨雪老人,是地地道道的鄂温克族人,她生长在森林中,目睹了氏族的更替,整个民族的兴衰过程,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人类的文明进程。从她细腻的视角中,我们看到了鄂温克族在早期是无忧无虑的生活:整个民族和谐团结,部落之间的自由通婚,男人们除去打猎,女人们在家看守希楞柱,照看孩子,人与人之间都是淳朴自然的感情,没有纷争。他们同样怀着崇敬的心情和自然万物相处,整个鄂温克民族对驯鹿的崇拜,他们认为驯鹿是神而不是动物,他们和驯鹿一起寻找着驯鹿爱吃的蘑菇和苔藓,按照自然更替的规律搬迁觅食,一切都在和谐的氛围中感受着美丽的大自然。对于死亡,他们同样不会伤心,也不会畏惧,在鄂温克族人民看来,死亡是和活着有着同样意义。死去的人会被高高的挂在树上,以便让大自然的风将再他们带到大自然中。而这些都只能是从这位九十几岁的老人眼中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