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结合学生学习实际,夏丏尊认为阅读对象的选择要遵循一定的顺序。他在《阅读什么》一文中就指出:“首先该阅读的是关于职务的书,第二是参考书,第三是关于趣修养的书。中学生先该把教科书好好地阅读,因为中学生的职务就在学习中学校课程。参考书可因了所要参考的题目去决定,最要紧的是发现题目。至于趣修养的书可自由选择,种数不必多,选择要精,读到厌倦了才更换。”[1](P140)夏丏尊的这番谈论给予学生在阅读方面一些深刻的启迪。学生应该首先明确阅读的主次要任务,然后结合自身实际制定阅读计划,进而合理安排时间、分配精力。这样学生在阅读方面才能做到有的放矢,从而达成预期目标,不至于本末倒置。
值得一提的是,夏丏尊认为阅读对象除了可以是有字之书以外,还可以是非文字写成的书。正如他在《阅读什么》一文中讲道:“书只是供给知识的一种工具,供给知识其实不一定要靠书。”[1](P134) 所以,他教导学生除了有字之书,还应多读非文字写的书。那么何为非文字写的书,简单说来就是形、声、色兼具的世界。这个观点散见于《文心》之中,例如其《触发》篇中枚叔写给乐华信的结尾:“书是用文字写成的,我还希望你于有字之书以外,更留心去读读没有字的书,在你眼前森罗万象的事物上获得新的触发。”[2](P113)夏丏尊的这番主张扩大了阅读的资源,使学生的阅读视野不再局限于有字之书,而是拓展至更为广阔的非文字之书。
二、阅读层次
首先,夏丏尊认为阅读分为略读与精读两种不同阅读层次,他在《怎样阅读》一文中就曾说道:“把任何的书,从语言文字上着眼去学习研究,这种阅读,可以说是属于国语科的工作。阅读通常可分为两种,一是略读,一是精读。”[3](P79)此外,夏丏尊还指出精读是高于略读的层次,因为精读的要求高于略读。他认为“略读的目的在理解,在收得内容;精读的目的在揣摩,在鉴赏。”[3](P79)概而言之,略读要求理解,精读要求鉴赏。由于鉴赏的难度高于理解,对能力的要求也高于理解,所以精读高于略读。
其次,略读和精读的任务不同。因为略读要求理解,精读要求鉴赏,所以略读的任务是理解,精读的任务是鉴赏。具体说来,理解和鉴赏又有各自不同的要求。关于理解,夏丏尊指出:“理解又可分两方面来说。(1)关于辞句的;(2)关于全文的。”[3](P36)其中,辞句的理解可以从辞义的解释和文法知识的运用两方面着手,但是辞句的正确理解并不代表着就能理解全文。夏丏尊在《关于阅读》一文中就讲道:“辞义的解释正确了,逐句的文句已可通释了,那么就可说能理解全文了吗?尚未。文字的理解,最要紧的捕捉大意或要旨,否则逐句虽已理解,对于全文仍然免有不得要领之弊。”[3](P36)因此,理解要立足全文,在整体上有所把握。关于鉴赏,夏丏尊指出:“据我的经验,鉴赏的第一条件,是把‘我’放入所鉴赏的对象中去,两相比较。”[3](P38)这是要求我们在阅读时应该一边读,一边问自己:“如果让我来说,将会怎样?”进而将自己的想法与作者的想法进行比较,只有发现自身的不足,才能更好地进步。除此之外,夏丏尊认为:“鉴赏的第二要件是冷静。”[3](P39)这是要求我们在鉴赏时应该静下心来,反复阅读,仔细咀嚼作品。再者,夏丏尊还指出:“把前人鉴赏的结果拿来做参考,足以发达鉴赏力。”[3](P40)“但须注意,前人的诗话词话文评小说评,是前人鉴赏的结果。用以帮助自己的鉴赏能力则可,自己须由此出发,更用了自己的眼识去鉴赏,切不可为所拘执。”[3](P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