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17](p200)
诗的前两句节奏急促,后二句因抒发满怀愁苦便显得舒缓。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曰:“孟浩然之诗,讽咏之久,有金石宫商之声。”[18](p17)总之,王维和孟浩然的语言虽然有许多共同点,但他们的相异之处表现得更显著,王维因受佛禅思想影响较深,因而他的诗歌语言有着极强的暗示性和启发力;而孟浩然“余”、“我”等字眼常现于诗中,因而其诗更富有生活气息,也更能拉近与读者的距离。
二、 意象选取
王维与孟浩然既然都是盛唐山水田园诗的代表,共性是必不可少的,因为同为一个流派必定有它构成的基本要素:首先选材、风格、技巧必须相似,且有一致的创作倾向;其次所崇尚的名家是共同的。王孟在选材也即意象选取上也有一致性。
(一)二人诗均以“山、石、水、月、松、泉”等意象为主。在陈铁民的《王维诗选》所选的208首诗中,就有60多首诗中有上述意象,而在孟浩然的270首诗中,也有100多首以上诸意象为主,更甚者还有一首诗中多个意象同时出现。下面且看王维的诗:
终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盛事空自知。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
——《终南别业》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终南山》[19](p73)
这两首诗堪称王维山水田园诗的杰作,其中山、水、月等意象同时出现,印证了上述说法。再看孟浩然的诗:
挂席东南望,青山水国遥。——《舟中晚望》[20](p217)
喜年华好,来游水石间。烟容开远树,春色满幽山。
壶酒朋情洽,琴歌野兴闲。莫愁归路暝,招月伴人还。
——《游凤林寺西岭》[21](p235)
这些意象之所以出现得如此频繁是因为它们给人的直接感觉便是淡远闲静,更符合王孟诗的艺术特色。
富有禅意的“钟声”常游走于王孟的诗歌之间。下面分别列王维和孟浩然的诗各两首: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过香积寺》[22](p186)
晚钟鸣上苑,疏雨过春城。——《待储光羲不至》[23](p82)
东林精舍近,日暮空闻钟。——《晚泊浔阳望香炉峰》[24](p89)
山寺鸣钟昼已昏,鱼梁渡头争渡喧。——《夜归鹿门歌》[25](p115)
但是尽管二者在意象选取上存在诸多相同之处,但因他们的生活背景及他们对生活持有的态度和感受不同,所以他们相异的地方还是显而易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