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周怀文、经莉莉两位青年,何等的聪明才智,然而在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中,他们必须在自己能力不足的文化学术战场上冲锋,以《风人之旨谁可独得———略论毛奇龄对朱熹“淫诗”说的批评》一文为例,不说别的,单单从他们的文字表达即可看出,他们虽然尽到了最大的努力,却仍然留下了大量的令人遗憾的文理不通词句,这是中国学术生态的又一种细节状态。
二、《风人之旨谁可独得——略论毛奇龄对朱熹“淫诗”说的批评》文本考察之一
文本摘要云:
毛奇龄极力反对朱熹的“淫诗”说,在其《西河合集》、《经问》、《国风省篇》、《白鹭洲主客说诗》等著作中对“淫诗”及其相关的学说进行了反驳,勾勒了《诗经》被误解或曲解的大致过程,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对于如何解读《诗经》的看法。
当我们看到这个摘要文字的时候,觉得文章很可观,毕竟这样的题目尚无人专门论及,虽然作者的观点偏向于毛奇龄一边,但百家争鸣嘛!我们应该允许不同的学术观点之互相争鸣,使得真理越辨越明。但摘要中已经出现不妥的语句:比如说毛奇龄“在其《西河合集》、《经问》、《国风省篇》、《白鹭洲主客说诗》等著作中对“淫诗”及其相关的学说进行了反驳”。要知道毛奇龄不是对于《诗经》的内容进行反驳,而是反驳朱子的“淫诗”说,故上文之语言表述有不妥之处。总体看,该文本摘要写得是最好的,细细考察具体文本,令人吃惊非小也。
请看该文本开头一段文字:
《论语·卫灵公十五》曾提出:“放郑声,远佞人。郑声淫,佞人殆。”《阳货十七》又说:“恶郑声之乱雅乐也。”如何理解夫子之意,后儒各有见解。至宋代,基于《论语》此论,朱熹提出“淫诗”说,认为《诗经》中的爱情诗就是“淫诗”,仍保留在《诗经》里是为了引起后人的警戒,起到垂戒的作用。朱熹的这一观点引起当时和后人的普遍议论,赞成、反对、误解者均各执一词,辩论纷纷。
这段文字有明显的语言表述和观点错误。比如说:“基于《论语》此论,朱熹提出“淫诗”说,认为《诗经》中的爱情诗就是“淫诗”。”这一句话中就有两个错误,首先,“淫诗”说并非朱熹首先提出的,而作者的文字表述,则意谓到了宋代,朱熹根据《论语》中的话,才提出了“淫诗”说。其实,朱子的“淫诗”说是不但受到孔子之论的影响,也是对于前人学术研究成果的继承和发挥,更是自己考察《诗经》具体篇目文本所得出的与前人类似的观点;第二,朱子并没有认为《诗经》中的爱情诗就是“淫诗”,朱子批评《诗经》中有20多篇描写男女感情的诗歌是“淫诗”,即过分的男女之情描写,但尚有不少描写男女感情之诗歌朱子并未论定其为“淫诗”。可见,作者在文章一开始就发生来`自^751论*文-网www.751com.cn 常识性的错误,以这样的朱子学研究基础来论毛奇龄批评朱子的“淫诗”说,其错误百出可想而知矣。
该文本的第二段文字就明显地与摘要文字发生矛盾:
毛奇龄极力反对朱熹的“淫诗”说并在许多著作和论述里发表了批驳。他关于“淫诗”的论述,主要集中在《西河合集》卷十九《答柴陛升论子贡弟子书》[11]、卷二十《与吴广文论国风男女书》诸书信[11]、《经问》[12]答诸门人问及《国风省篇》[13]、《白鹭洲主客说诗》[14]中。考察这些著述,可以看到毛奇龄对“淫诗”及其相关的学说进行了反驳,勾勒了《诗经》被误解或曲解的大致过程,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自己对于如何解读《诗经》的看法。毛氏的围绕《诗经》的学术活动,虽有合理之处,但缺点更为明显。本文即针对此进行考察。